br / 待姚青离开,时蕊熟睡以后,赵蓉这才和时怀来到医院楼下,有些焦急地道:“现在怎么办?我也不知道那小子竟然就是程教授,想着他那么年轻,顶多还在上大学,怎么可能是教授?”
时怀没有说话,他得承认,当初确实是小瞧了程迟,以为他不过是富家子弟,没想到这么有出息。
赵蓉坐立不安地道:“刚才他连看都没看蕊蕊一眼,说不定几年过去,他对蕊蕊已经没感情了,眼下我又把他得罪了,要怎么办才好?”
就是他们下来的这一趟功夫,同一科室又住进两个心脏病人,一个从海南来的,一个从江苏来的,都是专门来找程医生的,如果他们不抓紧,手术又要往后排了。
赵蓉想了想,最后还是给姚青打了个电话。
“他是你儿子,你跟他说说,让他安排给蕊蕊做手术,我想你也希望蕊蕊赶快好起来吧?”
“阿迟的工作有他自己的安排,我也不能多言。更何况您之前那么排斥他,他自然有他自己的顾虑。这种手术有风险,不是随随便便做的。”
以为让姚青去说说总是没问题的,没想到得到的却是这样的答案。为了时蕊,她只好自己去一趟医生办公室。
小兰见又是她,想到之前她对程医生的态度,不免语气不好:“程医生去b大上课了,他很忙的。”
垂头丧气回到病房,赵蓉有些生气:“之前把他给得罪了,现在他恐怕不愿意做这个手术了,没想到他一个大男人竟然这么小气,之前那么喜欢你,现在一点儿旧情都不顾,看来他对你的感情也是假的。”
时蕊听了只是淡淡一笑,安慰道:“奶奶,算了,不是说不要跟他有任何瓜葛吗?既然医生是他,也是天意弄人,就不要做手术了吧,我们回家吧?”
“那怎么行?来都来了,这手术肯定要想办法做的。”
赵蓉替时蕊掖好被子,转头看了一眼时怀,他一直垂着眸子,沉默不言,不知道在想什么。
次日,b大。
程迟刚到办公室,助理小曾便过来敲了敲他的门:“程教授,有人找您。”
办公室外,一个坐着轮椅的男人引起了大家的侧目。
“他是谁啊?”
“不知道啊,说是来找程教授的。”
面对大家的议论纷纷,时怀紧紧捏着轮椅的扶手,脸色有些发白。
b大校园很大,比他们的小镇都大,他花了很长的时间,问了很多的人才终于找到了这里。
真是讽刺,几年前他们对他避之不及,拿着扫帚撵人,而现在,他却不得不主动找上门。
没一会儿,小曾过来了,笑着说:“您跟我来吧,程教授让您过去呢。”
程迟是医学院最年轻却也最有名的一名教授,拥有一间独立的办公室,而且办公室很大,周围那些绿植盆景都是学生们送的。
说到他的那些学生,有趣的是,有一部分还是他曾经的大学同学,他们见证了他三年完成本硕连读的奇迹,被挂上了名人墙。
也有人借着亦师亦友的身份来缠他,名目张胆地霸占他的私人时间求小灶,其中就有脸皮超厚而不自知的徐一繁。
他来找程迟的时候正好看到了一个坐轮椅的男人进了他的办公室,小曾退了出来,并关上了办公室的门。
“曾老师,什么情况啊?”
小曾耸耸肩,笑着说:“我也不知道啊。”
办公室内,程迟坐在办公桌前,对着电脑正在敲打着什么,头也没回地问道:“您有事吗?我呆会儿还有课,很忙。”
时怀捏紧扶手,脸色更显苍白。好半响,他才终于艰难地开了口。
“我知道,你恨我们,但蕊蕊是无辜的。”
程迟停下手上的动作,缓缓看向他,淡淡道:“不是我恨你们,是你们恨我。这些年,一直想尽办法想要斩断我们联系的是你们。”
时怀听罢不由苦笑,是啊,他也觉得天意弄人,
他时怀穷了一辈子,但是穷得傲气,从没有求过人,这是第一次。求的对象还是前妻的继子,他所有的自尊都在这一刻被碾碎了。
但是,他这辈子拥有的不多,女儿几乎是他的全部,从过去到现在,他所做的一切,也都只是不想失去她而已。
“我希望……你能看在往日与蕊蕊的情分上……”
“往日情分?”
程迟冷笑一声,站了起来,朝他走去:“当年你们用尽全力要将我们分开,几年过去了,凭什么觉得我跟她还有什么情分?”
是啊,三年了,他住在大城市,又出了国,外面的诱惑那么多,他没理由一直惦记着一个注定得不到的女人。
“可是你是医生啊,你难道要眼睁睁看着蕊蕊去死吗?”
时怀有些激动了,恨自己不善言辞,恨自己无能,不知道该怎么去为女儿争取到这个机会。
程迟移开目光,走到窗前,留给他一个背影,沉默片刻,淡淡道:“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