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神?”我双手抱住继母怒吼道。“你冷静点。”
她看了看我,然后呵呵而笑,眼神里面冒出红颜色的光芒。
我很疑惑地看着她,眼睛不断试探性地询问这个女人,到底怎么了。
“昨晚我梦见你父亲回来了,站在我身边流泪。”她气若游丝神情恍惚。
呵呵,真是扯淡,不就是一个梦吗?至于这么惊慌,难道真的是干了什么对不起我父亲的事情?我扶起她走出了我房间,黎乐在里面,我可不希望这个女人久呆。
我用纸巾擦了擦她眼泪,温情地安慰道:“只是梦而已,你想多了。”
突然之间觉得这女人好可伶,我也可怜自己,为什么去可伶一个曾经对自己百般刁难的人呢?所谓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
“不,我真的感觉到了,那是真的,你爸爸要我去陪伴他。”神经兮兮的继母抓住我的手臂,绝望的眼神瞪着我,那眼睛珠子是水红色的。
红的发亮,看久了有一种飘逸飞翔的感觉。
“什么?陪伴他?”我不可思议地反问,这什么逻辑呀,难道人死了好需要人陪葬么?
我爸爸都死了好几年了,以前没有孤单寂寞,为何现在来这么一出呢?难道是我回来后一直未去看他,也没有去烧纸钱。
我提议买点纸钱去看我父亲,继母也表示同意。
继母表现的很害怕怯弱,一直拉着我手。遇到这样诡异的事情,我也没有时间梳洗,走到树林小河边,便蹲下随意用手捧点山泉水洗洗脸。
这条河是金沙江的支流,是从我家房子背后的山上下来的,以前水利未改造时,我们整个村子的人都吃这股小河水,清凉甘甜且润和。
我紧闭双眼,享受着山泉水为我带来的舒爽,昨夜被黎折腾,大清早被继母弄的精神紧张,哎,想好好生活怎么那么不容易呢?
想想黎乐要我为他找出凶手时那双带刺的眼睛,背心一下子凉了。
这男人,真把自己当回事情了哈,毫不客气的就叫我去干不要命的事情。
20多年前的事情,如今早已毫无头绪,即便我有心,也无力呀。
我摇了摇头,慢慢舒心,低头准备喝口水时,哇卡,河水既然是黑色的,黑黑的,浓浓的,有一股腥味,熏的人呕吐。
刚才明明好好的,怎么突然就?我啊啊大叫了起来,转身跑时,我眼前飘过一个身影面目狰狞着,露出诡异的微笑。
继母见我惊慌乱跑,抓住了我衣角,问我怎么了?
我回头看河里的水,和往常一样,清亮地流淌着,难道我眼花了,被黎乐那货折磨的精神崩溃了?还是被继母瞎嚷嚷的鬼魂吓呆了?
我暗骂:“阴妹呀,阴妹,你怎么那么没有用呢?”
我定了定神,朝继母呵呵而笑,说:“我们走吧。”
父亲的坟茔在金沙江边边上,去到哪里需沿着村里这条河流一直走一直走,走到尽头便是。
这对于我来说没有什么的。小时候天天走几十回,轻车熟路的,经过刚才那么一闹,我总感觉后背凉凉的,背后有一个什么东西跟着我。
我回头时,却什么也没有。
我们这村人本来就少,这个季节这个时辰,根本不会有人在路上走。
经过这么几出,我内心一直蹦蹦跳。继母却平静了许多,一直走在我前面。
我很纳闷,当初我爸爸的棺邸是谁选的,按照我们这里的风俗,人死了一般是埋高处,且是向阳的地方,而我父亲的坟墓偏偏在最阴暗最潮湿一年四季照不到阳光的地方。
我父亲一生就我一个孩子,且是一个弱女子,按照农村风俗,女儿虽然有血缘,即便是没有结婚,也管不了家里的事情,家族不兴旺,继母咋个说也是一个妇道人家,所以选择我父亲的棺邸这件事情一定是有人作怪的。
这么阴暗的地方,我一个不懂风水的人看了都觉得不妥,当初是怎么把我父亲埋在这清风冷月口的。
我一直怀疑是继母搞的鬼,据说棺邸埋低,如若女方改嫁就不会影响;若埋高了,继母镇压不住,那么就会有麻烦。
一定是她为了私欲,选择了这里。这样的鬼地方,不但害了我父亲,还毁了我蛊家。看来她是想我蛊家断子绝孙呀。
可不是嘛,到了我这代,就我一个女子,旁无支系,要想我蛊家有后,那么我必须找一个愿意上门的女婿。
如今和黎乐鬼混在一起,怎么找一个愿意上门的如意郎君呢?
我父亲的坟墓确实不堪入目呀,就是几个乱石头堆砌而成,旁边长满了杂草,连一个祭拜的石台都没有。
我的天啊,怎么会是这样呀,我当时就懵了。内心连连自责,那么多年了,我记恨父亲当年为了继母那么对我,所以他死了那么多年,我都未曾来看过一眼。
我指着继母,脸色发青,恶狠狠地说:“这就是你为我父母操办的坟墓?”
“是的,怎么了?”继母表现的很无辜很不以为然。
我真想上前去扇她几巴掌,好歹我父亲也是教书先生出生,死了沦落到一起荒郊野外了。这乱石堆砌的坟墓,和乱坟岗子里被好心人用石头堆砌遮挡尸骨有什么区别?
“就这?你也下得了这个心?”我哭泣着指着眼前这个女人。难怪父亲会回来找她,活该的。
我刷一下跪在了父亲坟茔面前,连连磕头认错。
继母到高傲地站在我旁边呵呵而笑,带枪带炮地谩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