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掩着的窗子看去:“鹅是你送来的?”
他笑笑:“是。鹅肉对有孕的女子好,养胃止渴,补阴益气。”
“哪里来的鹅?你养的?”我问。
“嗯。”
我脑海中不禁浮现出他拿着把草料挥来挥去的场景,撇撇嘴,忍不住唏嘘道:“不做官,不行商,改当养殖户了?你还真有空啊。”
“……那倒不是。”他好笑地耸了耸肩膀,“就养了这一只,再没养其他。当初它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小小一点,整日跟在我身后,甩也甩不掉,我觉得有趣,便一直喂到现在。”
“所以,是从小养到大的?”我疑惑道,见他脸上没有什么异议,微微吃了一惊,“那你还说让人吃就让人吃了?”
怪不得那鹅见到他,突然叫得那样凄厉。
这主人,实在是比它这鹅还要没人性啊!如此狠心,说抛弃便把它抛弃了……
他倒是蛮不以为意,嗯了声,风轻云淡地道:“它现在正当壮年,牺牲一下,给我孩儿添点口福,也算是值了。”
我见他微阖的眼中没什么情绪,好像真的对这鹅没什么感情,心中不由生起一阵凉意,叹了口气:“你还真是薄情寡义。”
他也没反驳,伸了伸腰,累了似的坐到床榻边,缓缓躺上去。
眯了阵眼,忽地喃了句:“好香。”
我走到他身前,俯视着问:“什么好香?”
“你,好香。”他睁开眼,雾蒙蒙地望向我,薄唇一张一合,口气里沾染着一丝似有若无的情意,“被褥上,全是你的气息。”
我垂下眸,目光落到他胯下,看到一个明显的凸起,问:“你怎么闻个味道都能成这样?”
他气笑道:“你以为我想这样?我很累的。来,坐我旁边,手给我。”
他的口吻向来随意,可往往带着不容忽视的感觉,我想也没想,便听话地坐到了他身侧,手移到他的掌心中。
这样一来,好像就有种自投罗网的感觉。
他猛地握住我的手,随即一对桃花眼彻底睁开,湿润的眼尾满是佞气地向上翘着,轻咬了下唇,吐出几个字:“我带着你,我们一起。”
说这话时,我发觉那胯下之物又肿胀了不少,他清隽的面容上浮出浅浅一片红晕,呼吸比起先前稍稍急促了些,也兴奋了一些。
我喉咙处有些哽咽。
羞赧的神色在我面上一闪而过,他一边带着我的手身下挪去,一边饶有兴味地打量我道:“怎么了?怎么忽然这么拘束?”
见我不答他,又接着调笑道:“是这半月来没和我亲近的缘故?还是说,你愈发爱慕我,而面对爱慕之人,无法再坦然了?”
爱慕?
我心中暗念着这两个字。
“还不承认?要怎么做,才能让你说出爱慕我呢?”他笑着,揣着我的手,探进了帛裤里。
我脸上已似燎原般烧了起来,原因不只是因为做着一件令人羞愤的事,更多的是因为他问的话,问我是否爱慕他。
在我眼中,爱慕,与情事不同。
爱慕,更加可贵,不能轻易托付与人。
好像不知不觉之间,最初的坦荡,面上的假意逢迎,唇齿上互不示弱的针锋相对,都因为这一层薄薄的纱蒙上,而慢慢地土崩瓦解。
自己究竟是何时爱慕于他的?
是那一纸婚书?
是那漫天流萤?
还是他说起昔日往事,那句平静却又令我痛心的“血浸相思令”?
沉寂片刻,我张了张口。
“是,我爱慕于你。”
他露出欣然的笑。
可还不等他说些什么,我又紧接着道:“可你于我呢?真的也怀着同样的心意么?”
他拉着我的手一滞,薄唇轻启:“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
我的手覆在那滚烫的肉茎之上,轻柔地抚了抚。
“没必要再给我灌mí_hún汤了。”
听我这样说着,他没做声。
“其实,自一开始,我就数清,我身上有哪些你可以利用到的地方。”我垂眸说着,不急不缓地,“你对我是真情,还是假意,我都掂量得清。”
他依然没有应我。
贰拾陆.辞别佞臣(h)(野渡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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贰拾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