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亦霏觉得这个案子听起来似乎有点熟悉,她略翻了翻卷宗,里面全是师父刚才讲过的,没有其他有价值的资料了,便问道:“那师父打算怎么办?要去监狱探望一下这名犯人吗?”
“凶手的辩护律师虽然是我师父,但是三十年前我还没入行,所以没有参与过这个案子,这些资料也都是惩教署那边送来的。所以凶手就一定要见了,你陪我一起去吧。”
☆、058
开车去监狱的路上, 周亦霏一直在想听到这个案子的那种熟悉感从何而来。
然而一直到在会面室与犯人见面时他提到“元朗”这个地名,周亦霏才想起来,这似乎就是春节那阵在元朗听大伯讲过的、钟学心父母被杀的那个案子。在那之前, 兴叔也提到过这个事。
见完犯人出来, 周亦霏立刻把这个消息告诉了陈锦蓉:“师父, 这个案子我以前听说过。刚才谭先生说那对死去的夫妇还有一个女儿, 我认识这个女儿。”
“哦?你把这个人的资料告诉我,我去见她;你去元朗区的警署查当年的出警记录,咱们两个分头查。”
“这个人现在是西九龙重案组的法医官,叫钟学心。”周亦霏道,“师父你上一次去警局,要求警方注意言行的人就有她。昨天《爆料周刊》还用了她的照片做封面, 说她过界, 身为法医却经常插手自己法医工作之外的事情。”
“……原来是她。那本杂志我也看了, 昨天还跟你师公讨论来着。”陈锦蓉道,“看来这个人不好打交道。”
“师父, 咱们要不要交换一下?”周亦霏问, 困难的自己去做呗。
“不用了,跟警察局的人打交道我比你经验丰富。况且去元朗区警署查资料, 你也不轻松。”
周亦霏把师父送到公司楼下拿她自己的车,然后才驱车前往元朗。
元朗区警署的人刚接待她的时候倒是很热情, 可是当听说她要查30年前案子资料的时候,就一个个推诿起来:“周小姐,不是我们不肯帮忙, 你也知道元朗三十年前还是乡下地方,警局也都没有联网过来,所有案件的资料都是手写的。现在警局虽然联网了,但是以前的资料需要我们的文员慢慢输入电脑,时间太早的还没有开始输入,电脑上是查不到的。”
“我知道会很麻烦,但是只有重新翻查30年前的案件资料,才能确定是不是抓错了人。如果当年没有抓错人,那么现在关起来的犯人是罪有应得;如果当年抓错了人,那么警方不就是把一个心理变态的杀人狂魔放过了?”
“周小姐,照你这么说,当年警方抓错了人,把心理变态的杀人狂魔留在了社会上,那么这几十年来怎么会再也没有发生过相似的案件?心理变态不会突然良心发现、停止杀人吧?”一个警员不客气地反驳。
“……”周亦霏语塞,想了想还是把犯人谭成勇得了末期癌症命不久矣的事告诉给警员,“这个犯人一直到现在都拒绝承认自己杀了那个女死者,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我相信这其中一定有隐情。”
“周小姐,你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那么我就行个方便给你。三十年前案件的资料都收藏在档案室,你自己去找吧。”警员把周亦霏带到了档案室,指着布满灰尘的角落告诉她,“乡下的大案不多,所有的凶杀、伤害案资料都在这里,你慢慢找,我走了。”
周亦霏谢过警员,自己从那一堆乱七八糟的文件里翻找起来。幸好这些资料都是用信封或者文件袋装起来的,所以没有张冠李戴的情况,不然真是累死她都找不到。
即便是这样,周亦霏也花了大半个下午的时间寻找自己需要的资料。一直到警局的人全都下班了,值班警员过来检查时才算找到。除了钟学心父母被杀案的资料之外,还顺带找到了大伯提到过的女子几乎被qiáng_jiān的案件资料,因为她发现那个女人虽然逃脱了被强的命运,却被歹徒在脸上划了两处十字毁了容,这跟双尸案的女死者是一样的。
“周小姐,资料找齐了?”值班警员问道。
“是呀,多谢你们了。”周亦霏将这些资料复印了一份。
警员做了登记之后惊叹起来:“周小姐不愧是要做大律师的人,一起凶杀案一起qiáng_jiān案,都能被你找到证据联系起来。”
周亦霏笑笑:“我听人说,这个女人几乎被人qiáng_jiān的案子发生的时候,大田坳村的一个村民也被歹人刺伤腰椎下半身瘫痪了,怎么没看到那个案子的资料?”
“哦,你说的是那个人啊,这件事我知道。”警员神秘兮兮的说,“是我刚刚当差的时候带我的老前辈告诉我的,那人叫赵大龙,脾气很坏。当年他出事之后,前辈带人去给他做笔录,要找出来打伤他的人。结果那个赵大龙就把前辈大骂了一顿,还把前辈赶走了。”
“你的意思是说,他被人伤得严重到瘫痪的程度,都不肯追究打伤他的人的责任?这个人会不会是他认识的?而且同他很亲密?”周亦霏道,“我们一般人如果被人打到瘫痪,怎么都要追着警察找到犯人吧?”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