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的老人姓饶,是金龙的爷爷。
老人与他的爷爷是发小,也一起吃过大锅饭,感情自然是深厚。或许他们形成现在这种共同富裕的观念就是在那个时候生出的。
被问起这事,马奋斗还是如实将事情的前前后后都说了一遍,在他看来自己赚多少钱是可以与他们说的。
只是说张家的时候,他显然要犹豫许多,尤其是在本大致能够有单纯利益在一万二左右的承包生意上到了他们手中这么一折腾只有不到两千的时候,他的声音还是要小了许多。
“胡闹,一个村子的人都团结不起来,还想着赚外面的钱?”
三位老人自然是听出了他在其中使绊子的行为,但他这句话却不是骂马奋斗,而是指张家。毕竟他们的生意是从马奋斗手上抢过去的。因为他们的因,而产生了马奋斗使绊子的果,这个他们拎得清。
马奋斗的五官拧在一起,有些蛋疼的吐槽道:“还记得几年前的西瓜么,咱们村就这样,得红眼病的人太多了。”
“说到底,还是穷怕了。咱们这不是那条小道,就真是与世隔绝了。”
老村长瞪了一眼马奋斗,叹气说道。
“说到这路,奋斗你这事做得没错,饶爷爷支持你。”老人接过话茬欣慰说道。
“其实也没啥,我也是为自己考虑,这条路通了我当然有把握赚更多的钱,只是现在这种情况,让我不得不做出另外一种打算。”
马奋斗给自己点了根烟,缓缓吸着,看着三位老人等待的模样,挺了挺腰杆认真说道:“在不确定他们还会不会跟我作对的情况下,我不介意先把他们弄破产,日子不好过了,总顾不上害我了……”
他表情严肃,听了这话的三位老人更加如此。原本以为他是想到什么好主意的老人几乎同一时间拍了一下桌子。
砰的一声,吓得原本吵闹的院子足足安静了三秒。
“咋了?”
听到声响的李春生连忙跑进大厅,看着脸色板在一起的几人小声询问。众人的这种表情把他吓了一跳,要知道几分钟前送菜时他们都还是有说有笑的。
“春生你听听,听听,你这要认的干儿子说的狠心话。”
“奋斗,你说啥了,把几位老爷子气成这样。”李春生更加疑惑,连声问道。
马奋斗耸耸肩没有接话,在几位老人告知后,李春生眼神讶异,怎么也没想到他的脑子装着这种心思。
“这可不行啊,奋斗。咱们都是一个村的,说白了,往上一百年都是吃一锅饭的。”李春生连忙劝阻。
“那你得让他们保证不再挡着我的路,给我下绊子。”
马奋斗没有回答李春生的问题,转而看向说话能顶事的几位老人。类似的意思马奋斗与他爷爷说过几次,但从没有现在这么露骨,用他的话来说,正是因为一家人,反而很多事情不能说得太直白,因为伤人。
但在张家做出这种事情后,思前想后的他愈发的生气,这种气是脑子里囤积了十多年的怨念所产生的,本就靠着这些准备做出一番大事,给抛弃他的父母一个响亮耳光的机会。
这样的怨念,足以让为了不吃亏刻意披上许多伪装的马奋斗发狂。
也正是因为把这个村子当成一家人,他才没有一声不吭的默默做,而是在几位有威望的老人坐在一起的时候,找了个认为时机还不错的机会,把肚子里最深处的想法说了出来。
“那你也得带着村民一起致富啊。”许久,一位老人沉默道。
马奋斗抖了抖烟灰,二话没说从兜里拿出一个本子,沉闷的将一个个数字汇报出来,从二十元一天的修路,到三十一晚的租房价格,一件不漏。
他合上本子,淡淡道:“一个半月的时间,我将近给村子创造了四万元的流水,我赚两万块,不应该吗?”
他说这话的时候,有些委屈,双眼却是直勾勾的看着他的爷爷。
好一会,他继续说道:“张家呢?分出去的钱是多了,那你们有看过那群学生吃的啥嘛?到底是谁赚的昧心钱。”
“昨天晚上八点多,卫生所里两个急性肠胃炎、两个闹肚子,就是从他那吃出来的,这才第一天,后面还有六天,是不是要等到死人的时候,才算是大事。”
“要我说,就是那个邹老师太贪心了,张家也是没了办法。”李春生有些无力道。
马奋斗满脸愤慨,眼神犀利看向李春生说道:“干爹,要是再来一个人给50%的回扣呢。”微微停顿,他看向众人说道:“事情不在邹自厚,我了解过了,回扣的事情几乎所有的行业都有这些影子。如果不是张家的人去扇风,我还真不信邹自厚会在这种时候主动把阵型大乱。”
当邹自厚与张家走到一起,马奋斗就知道这个事情已经基本黄了,不是这个生意没有了他的分,而是过年后他们就再也不会回来。
修路与建旅馆,本就是两人最开始约定好的事情。
没有这两个硬性条件,基本上没有可能形成长期的合作。或者说,一定程度上邹自厚也是他骗进来的。
菜还温热,可是众人已经没了胃口。
尤其是在马奋斗将村子里所有脸皮都摊开放到桌面上的时候。这个百年老村、这些个活了七八十岁的老人不得不面对一个自动忽略的问题。近二十年外出打工的人员越多,这个村子就越不团结,勾心斗角,小摩擦几乎就没有断过。
“那也不能内斗,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