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含着极度的愉悦。
明明每个声音里都是颤抖的泣音,偏偏尾音里又满是含笑的低喘。
一声又一声,或高或低。
分明是……心甘情愿的勾|引。
这声音、这声音分明是……沈澜洲。
苏少眠不可能听不出来。
可……这真的是沈澜洲?!
苏少眠瞪大了眼睛。
他想起从前。
苏少眠向来最喜欢沈澜洲的声音。
沈澜洲实在是天生生了一副好嗓子。
男人的声音低沉又有磁性,不带笑说话时气势惊人,满是天生的威严自生,让人一听他的声音,便会心甘情愿地去臣服;带笑说话时却又温柔得厉害,简直像是春日里的绵绵湖水,波光粼粼、春色缭绕,让人一听便不由自主地生生溺毙在其中。
苏少眠喜欢沈澜洲这嗓子。
沈澜洲每次用那副嗓子与他说话,都给他一种情深入骨的感觉,让他觉得这个男人怎么这么好,让他抓心挠肺、小鹿乱撞地想与他在一起,想让他掌控自己的一切。
可现在……
这声音……
原来同样的声音,在换了种时间情景、换了种感qíng_sè彩之后,听起来竟会有这么大的不同吗?
这种每个语音语调、每个尾音低引的声音……真的是沈澜洲吗?
苏少眠呆呆地站着。
他突然觉得自己全身开始发冷,这种冷一直蔓延到了他的骨子里。
苏少眠突然想笑,却不知是想笑自己还是想笑沈澜洲。
自然是沈澜洲。
只能是沈澜洲。
因为其实苏少眠只需一抬眼,便能看到房间里面的情景。
沈澜洲房里那扇对着园角小花园的窗户,此时正大开着。
这个地方苏少眠其实是再熟悉不过,因为他曾在这个地方与沈澜洲相会过无数次。
窗外正对着的地方,有着一棵大树。
树木郁郁葱葱,枝丫横生,满眼绿意。
沈澜洲从前总是在这里等他。
玄衣男人有力的手臂曾虚扶在他的腰间,将他从窗外抱进窗内。
而现在,同样的地方。
玄衣的男人正坐在窗沿上,外衣已经解下,里衣也是一片凌乱。
在这个苏少眠曾被虚抱过无数次的地方,曾经需抱过他的那个男人,正被另一个男人拥抱。
白衣的男子双手紧搂着玄衣男子,正俯下身亲|吻着玄衣男子。
他们贴得那么近、那么亲密。
苏少眠听到沈澜洲含笑的低|喘,突然觉得在这里的自己显得十分可笑。
可笑得到了可悲的地步。
雨还在下着。
斜飘着的细雨毫无疑问地打湿了坐在窗沿上的沈澜洲的后背。
沈澜洲紧着一身单薄的玄色里衣,里衣与他散在背上的墨发皆被打湿成一片。
缠缠绵绵的,分外旖旎。
苏少眠看到沈澜洲紧抓在窗沿上的手指。
修长的十指用力到发白,雨水淅淅沥沥地落下,沈澜洲的手指被打湿,水滴顺着白皙的指尖一滴滴落下。
沈澜洲的玄衣与叶呈的白衣纠缠在一起,黑白相缠,间或还间杂着两人交缠的墨发。
整个画面旖旎到了极致。
胁迫?
分明是……乐在其中。
苏少眠眨了眨眼,突然笑了笑。
被泥水污了满身的苏少眠神色终于平静下来。
他慢慢地转身,一步一步地离开了这里。
再不回头、毫不迟疑。
因此他没有看到,当他离开后,坐在窗沿上、原本似乎因沉溺于其中而没有发现他身影的沈澜洲突然回了头。
男人一片嫣红迷茫的眼中突然闪过一丝清醒,他看着苏少眠离开的背影,眼眸似是闪了闪,眼中有一闪而逝的疑惑。
“看什么?”叶呈抓着沈澜洲的下颚将他的脸转回来、朝向自己,“这么依依不舍?”
叶呈说着看了眼苏少眠离去的方向,唇边的笑意又冷了起来:“我观那男子生得容貌清秀,又似是对澜洲情意深重,又小意乖巧,着实难得。澜洲若有意,不如将他收了?”
叶呈这话似是说得宽容大度,简直像是个能纵容自己丈夫出去寻花问柳的大度贤妇了。
可沈澜洲分明感觉到叶呈抓在自己腰间的那只手,用力大到让他觉得一片酸痛。
“叶兄这话说得这么大度?”沈澜洲笑起来,凑上去亲了亲叶呈的鼻尖,“若澜洲真这么做了,叶兄不嫉妒生气?”
说着沈澜洲抬眼看向叶呈的眼睛,果然就见男人此时的眼睛已是一片漆黑,眼眸阴沉沉的,分明是一副山雨欲来的模样。
“好啦,沈某对他没有那个意思。”沈澜洲笑着捏捏叶呈的耳朵,“我看他不过是因为觉得……他有几分面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