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垂眸,看了看面的锅,半晌,斟酌道:“……又大又圆?”
枝夕震悚地看着他:“……?!这还用你说吗?”
完了完了,看来脑震荡的后遗症终于出来了。
“——我是说这个锅像不像你啦!”
“……哦。”轰焦冻闷闷地应了一声,安静地吃着碗里的食物不再说话,就在枝夕以为他不开心了的时候,又突然道:“我比它好看。”
赌气一样。
枝夕:“……”
轰:“难道没有吗?”
枝夕:“你说什么都对。”
枝夕:“我们轰小冻今年几岁啦?”
轰:“十三岁。”
“……啊?”
她原本只是顺着话题下去开玩笑,却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答案。
男人定定地注视着她的双眼,重复道:“十三岁。”
他遇见她那年,正好十三岁。
刚说完,两人都忍不住似的,不约而同地笑了出来。
笑够后枝夕摆手,说:“明天不上班对吧?”
第二天是周日。
轰顿了顿,从清汤那边夹了一片生菜叶放回自己碗里,“……嗯,怎么了?”
枝夕眼睛都亮了,“今晚可以熬夜了啊!”
她端起被轰冰镇过的果汁喝了一口,语气雀跃:“早睡早起的日子过了这么久我感觉自己都不快乐了,我不管,今晚我一定要熬夜。”
“你熬夜做什么?”
“我想想……唔,要不看电影吧?恐怖片怎么样?”
枝夕越想越期待,说完后才想起来眼前的是个需要静养的伤患,“…还是我一个人看好了,你……”
“我也想,”
轰焦冻停下筷子,抬头看了过来,“和你一起熬夜。”
不是想“熬夜”,
而是想“和你一起”。
-
枝夕挑了一部老电影,海报做得很惊悚可怖,以当今的眼光来看却难免显得过时,不过她不在意这点。
因为这是她在过去曾看过的一部,那个时候她还是“轰焦冻子”,和轰熟悉后时常仗着他不能拿自己怎么样,吵吵着要看这个看那个,这部恐怖片也是其中之一。
只是那天,还只看了个开头,轰就不由分说地把屏幕关了,面对焦冻子“你是不是怕了”的质疑一言不发,却说什么也不肯再把视频点开。
那个时候起,枝夕就知道在外人面前冷静沉稳、年纪轻轻就给人十分可靠之感的轰焦冻,的一个弱点是,怕鬼。
现在回过头来想,他能那么快接受她的出现真是不容易啊。
电影开场是一段黑白的片头,因为片源很久远,电视屏幕上时不时会跃出一两个小雪花。
画面一转,黑色的粘稠液体像被打翻的油漆,泼了出来,这时画面逐渐出现色彩,黑色的液体变成了暗红色。
手臂一紧,坐在身旁的男人抓住了她的袖口。
枝夕表情不变,只有眉骨抬了抬,“干嘛?”
“……不干嘛,”轰焦冻声音闷闷的,“你的衣服料子很舒服,我碰一下。”
说得煞有介事。
枝夕嘴角抽了抽。
长达两分钟的片头过去,正片开始。影片开场是一个暴雨夜——就和他们现在所处的一模一样。一辆汽车在暴雨中行驶,车上坐着一对情侣,看得出来两人都很疲惫,一言不发。
一道闪电划过,泥泞的道路前方有什么东西一闪,紧接着,枝夕听到了旁边传出的吸气声。
她忍住没有转头也没有笑。
汽车一个打滑,在路面上摩擦出刺耳的声音,副驾上的女人吓了一跳,清醒过来,问男人发生了什么事。
“没什么……只是,刚刚好像撞到了什么。”
车灯一照,道路前方却什么也没有,只有在光源照不亮的地方延伸出一边好似无边际的黑暗。
车继续行驶起来,女人看起来有些惴惴不安,她转过头想同男人说些什么,面色骤然一变。
抓着枝夕的那只手一抖,衣料的摩挲声传来,轰焦冻把头埋在了她肩膀后面。
枝夕按了暂停,语气正经:“怎么啦,焦冻?”
“……有点困了。”
“去睡觉吗?不早了哦。”
“不要,”脑后的声音多了几分不易察觉的倔强,听起来还是闷闷的,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