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个会察言观色的人,细心发现他其实言不由衷。
不过也没有好拆穿的,换了她是尤鹏煊,同样会心情不佳。
她仍旧笑着说:“都说一朝天子一朝臣,如今在我这里,这话是对了一半。我确实想要提拔与自己更加亲近的人,这些没有什么好遮掩的,因为我不这样做,我就不能够保住赵家江山。但同样的,我不是忘恩负义的人,所以不会针对为我赵家付出辛苦的任何一个人。”
短短一番话,再坦荡不过。
尤鹏煊心神皆一震,从未想过赵乐君会如此直白,当即把头垂得更低,抱拳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被昨日一封信扰乱的信,这会变得安稳了许多。
此际银锦端了赵乐君的安胎药过来,两人识趣告退。
楚弈一直在边上,只不过没有插话。
他伸手先一步端过药,吹了吹,又小小抿一口试过温度才喂到她嘴边。
赵乐君皱着眉头一口气喝完,顺手捏了个梅子放嘴里,就听到楚弈说:“感觉尤鹏煊还是有些不对劲,估计心里疙瘩下不去。”
“他在我父皇身边享了十余年的富贵,一时间接受不了也正常。我话已经说得够明白,就看他自己过不过得去吧,如若对朝廷有用,我为何要针对。只是有些事情,还要阿晋这个皇帝回来,才能够真正去推动,我到底是有些名不正言不顺,才直接先把巴掌给扇下去。”
“阿晋应该也快找到了,你到时究竟怎么去救?”
昨日她说了一句让他心惊胆战的话,让他耿耿于怀。
赵乐君闻言懒懒抬头看他一眼,流光转动的眼眸仿佛能看透人心,让他不自觉地咳嗽一声。
她这才伸手去捧住他的脸,红唇印在他脸颊:“到时候,自然是要大司马出马的。”
“可真?”
他怎么就那么不信呢?
她点点头:“我什么时候说过假话?”
本来她就是打算了让他去,除了他,如今哪里还有能相信的人。
楚弈将信将疑,心里还是有点不安,在她唇离开的时候,反客为主扣着她狠狠吻下去。
她刚吃了梅子,一个吻甜中带着些许酸意,就跟他现在的心情一样。
良久,他松开她的唇,与她额贴额,看她情|动迷离的眼眸,轻喘着说:“你有什么,一定要跟我说明白。”
她嗯了一声,他就又纠缠上来,沉溺在她的温柔中也逐渐动|情,一双手自有主张攀山越岭。
赵乐君被他探入衣襟内的手指烫了一下,发出细碎的阻止声。
楚弈眷恋那细腻的柔软,却也不敢任自己放肆,连忙松开她。
她依在他怀里,有些羞耻。
不知道为什么,他现在一靠近,自己就敏感得很。
头顶突然传来他的话:“好像长了。”
说着还用握握手掌,给她比划出两个简单易懂的弧度。
赵乐君被他一句话闹得所有旖旎都散去,直瞪大了眼。
——他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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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耸的城墙,从上往下望,是浓浓一片翠绿。
一座建于森林里的堡垒,隐秘又庞大。
赵晋站在城墙上,望着远处连绵的山林,慢慢地再回身,那里有繁荣的街道。
尽管里面行走的人都穿着士兵的软甲,除去妇人,这里的男人都是同样的装扮,在喧闹的街区里叫卖或者闲逛。
魏冲站在他身边,把他的惊讶收入眼中,靠着城墙上的石壁说:“可惜当年我们禾家还是慢了一步,没能迁入此城,不然哪里会有千条性命丧于火海?”
当年这座城还没有完工,帝王带来的浩劫也太过毫无预兆,让他们没能够来到这片容身之所。
赵晋没有说话,神色沉沉。
不管如何,禾氏不也违背了当年的承诺,暗中募兵,也没有安于一偶。
当年是他们不愿意要爵位,怕功高盖主,才会躲起来隐居。太|祖没有一字逼迫,不募兵也是出自于禾氏,可到后来,他们还是偷偷建立了这样一坐易守难攻的城池。
这样的规模,只是运输木石料恐怕就得一代人才能完成。
所以他们其实早就违反了诺言。
“你们的举动是不是被我父皇察觉了,他才会先下手。”
赵晋声音淡淡,不是质问,更像是陈述。
魏冲斜斜睨了他一眼,抬头看头顶的蓝天:“或许是……可我们想要自保也没有错。”
“对,你们并没有错,错的是当时你们禾氏的决策人!没有要自己该得的,然后让一族的人都过得心惊胆战,最终还是惨死!”
“愚蠢!”
少年狠狠地骂了一句。
他说的是是实情。
当年开朝元老,虽然如今大多已经不再问朝堂之事,只是安心当个闲散的世家,但起码他们给到后代一个安稳。
他们一代一代淡出每个帝王视野,才是保住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