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颖在一时没有站稳,被他拦腰一带,差点扑倒在他怀里。
萧著低沉而调笑的笑声从上方传过来,嘴唇停在她的额头前半寸的地方,将触未触着,缓缓移动,叫舒颖抬头看他也不是,低头也不是,“往后若爱妃真想替朕分忧,只要像今天这样,打扮得羞花闭月,站在朕眼前,朕看了便能百优消解,恩?”
都说每年到了这时节,下一场雨停一停,隔天日头一晒,天就热起来。今早艳阳高照,万里晴空,阳光洒在宫门前的石板路上,照射出一个个良斑,清晨还好,邻近正午只觉得热哄哄的,还有几只知了感觉时令,早早打开嗓子叫了几声。
天子脱去了厚重的春装,身上穿着夏裳,男子**的温度透过薄薄衣料,熨烫到她身上,就像个热火炉似的,舒颖心里却觉得哪里好像踏空一步,正在阴嗖嗖地冒着冷风。
人心总是贪婪的,开始时什么都没有,随便给点什么就感恩戴德,现在明明得到了很多,却开始患得患失。
原先与萧著像是隔着千山万水,心里想着念着只盼望能被他注意,等能堂而皇之站在他身边,又希望这个人也能将真心,也分一点给她。
舒颖靠在萧著肩上,皇帝的阜从见天子停了脚步,在身后隔了一段距离低下头默立。
这会她却无暇在意是不是被人看了去,萧著幽深的眸子静静凝视她,仿佛这位至尊眼里只有她一个人似的,只叫人脸红心跳,身子都酥了半边,“臣妾既然入了宫,就是陛下的人,陛下既然这么说了,臣妾以后少不得来向您讨嫌。”
萧著本来只是说几句场面话,闻言不由一愣。
从前他一心扑在皇后身上,可惜王氏总不解风情,其他人唯唯诺诺躲着他,自然更看不上,这个倒有点意思,不由低头认真地打量了她:
眼前的女子梳着发髻,眉目生动,站在这庄重肃穆的宫殿之间,平添了一抹亮色,“爱妃这是向朕下战书了?”他勾了勾唇,“那朕可得接好了。”
于是萧著弃撵步行,舒颖跟随他的脚步,绕过亭台楼阁,脚下的路似乎并不往御书房去,反而逆道而行,舒颖不由发问,“陛下,我们这是去哪儿?”
萧著见她好奇,拍了拍她的手,“反正也不差这一时半刻。前些日子你不是告诉朕,常常想念家乡?朕让人移了几颗栀子花过来栽在御花园,算算日子,也该开花了。”
舒颖生长在南方,自十五岁被选中秀女送进宫中,南国风光只有在梦中回现,有一回萧著**后温存时,随口问起她家乡的趣事,舒颖说在家时每到夏初,花园里的栀子花香浓四溢,又甜又蜜,能开上个把个月,说到后来不由勾起怀念之情,没想到天子会放在心上,她眼睛一下亮了,“陛下记得?”
萧著漆黑的眸子笑意沉沉,“爱妃说的话,朕可是每字每句都记得。”
这话好似突如其来一股清泉,立即滋润了舒颖几乎被热得发烟的心田,萧著日理万机勤政务民,多少国家大事须经他之手,竟然能将她的话放在心上,这份沉重的关注,简直比什么赏赐都管用。
舒颖:
小可爱好似双眼变成蚊香状:
舒颖:
小可爱:
御花园离此处不远,又行了百米有余,绕过几棵繁花似锦的紫薇,那不到人膝盖的栀子花被栽植在花坛边,只见一朵朵白色的花苞在绿叶间如点点繁星,有的还是花骨朵,有的半开半露,看上去十分惹人喜爱。
舒颖欣喜抬眼看去,“竟然都活了。”
萧著向后看了一眼,立即有人剪了一枝递给舒颖。
那绽放的花朵洁白芬芳,萧著见她持着花束,阳光下莹白的手指竟然比还花瓣那要白皙些,他突然凑近嗅了嗅,“果然如爱妃所说,香气清甜浓郁。”
舒颖原先好笑地看着他低下头,英挺的鼻尖碰在柔软的花瓣下,长长的睫毛轻轻拨来拨去,突然觉得又红了脸。
萧著抬起头笑了笑,“不过朕却觉得,这花香远远没有爱妃身上香。”
“陛下!”舒颖嗔道,抬起头来目光流转,“臣妾身上的衣饰是熏出来的,哪有这花香来得自然?”
“朕说的不是衣服上的味儿,是爱妃的体香。”萧著的尾音上扬,在她耳边吹气道,“那今晚再让朕闻闻,恩?”
偏有人打破了这片宁静,隐隐传来有人喧哗:“让我过去!让我过去!皇帝哥哥!”
“是谁在那里?”萧著回头发问。
王卯遣人去探查,来人回禀,“回陛下,是您上次带回宫里的图踏族荣修媛。”他看了看萧著,“陛下可要见她?”
萧著不以为然,“哦”了一声。他瞅了一眼舒颖,“让她过来。”
“皇帝哥哥。”那边太监们才放行,荣修媛便一股脑地闯过来,直勾勾地看着萧著,这回中原话讲得流利了些,就是还带着明显的口音,一时半会改不了,“为什么,你最近,不来看我?”
自从萧著突然宠上舒颖,这位曾经的异族明星似乎也渐渐没落了。
萧著皱着眉,却不是为了她的口音,“你怎么穿成这样了?”
荣修媛进宫的时候一身民族服饰,头发编为数根盘起来,颐指气使的样子仿佛还在眼前,如今却挽起高髻,穿起了宫装。
只是她颧骨高凸,眼窝凹陷,看上去和温婉的中原女子不太搭调。
他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起来,荣修媛便委屈道,“她们都在说,我不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