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梦里不知花落时（九十六）(1/2)

“嗯，表哥在吗？”门外是一个听起来娇俏动人的少女声音，声音有些耳熟，小杜鹃有一瞬间的慌乱。

“二少爷…”丫鬟的声音有些犹豫，好一会儿才磨磨蹭蹭的道：“二少爷在浴房，还要一会儿回来。”

少女轻应了一声，道：“既是如此，那我先去屋子里等着表哥好了！”

“表小姐！”丫鬟的声音有些激动，尾音都有些发颤了。

小杜鹃本打算开门出去的，这一来反倒不好直接出去了。这个表小姐她是有些印象的，当日在督帅府门口，便是被她当成了乞讨的小乞儿，若不是管家解围，怕是早被赶走了。

进了督帅府她才渐渐了解到，这个表小姐全名蒋岚，是夫人娘家表姐的小女儿。据说是自幼便被定给了夫人娘家的亲侄儿，就等着到了年纪就该完婚了，谁知那个娘家侄儿出国留学时情窦初开，爱上了当时一同学习的女大夫。

夫人娘家也算是有些本事的，作为江南第一总兵，他爹也是很有远见的。不仅将膝下两子两女都培养成了留过洋的知识分子，对于子女的婚事更是极为开明效仿西方的自由恋爱。

自家孙子爱上了国外回来的洋医生，老爷子当然更是乐见其成。当下就退了那劳什子娃娃亲，跟孙子求娶了心爱的医生。

这位表小姐家也不是没火气，不过到底是第一总兵，家大业大的他们也惹不起，只能无奈退了婚。

不过老爷子倒也没欺负他们，招着自家儿女将孙子辈适龄男子的头像全送了过去，叫这位表小姐自个儿选一个夫婿，算是对这门亲事的补偿。

蒋岚本就对素未谋面的那劳什子未婚夫婿没什么感觉，如今有了机会重新挑选未婚夫，自然是乐意至极，拿着几个待选男子的照片，随意翻了两下，一眼就相中了督帅府的二少爷——段宏业。

老爷子这回学精明了，怕段宏业这厢再闹出个什么心有所属的，这事儿还有的折腾。于是跟自家闺女知会了一声，便说将人先送过来，美其名曰感情要自小培养，这才有了小杜鹃所见到的，表小姐入府的事件。

这些都是府里的小丫鬟们闲聊的时候，有一句没一句的扯到的。小杜鹃初听说的时候着实被惊了一跳，若这表小姐是作为未婚妻子过来小住的，拿自己的存在，岂不如同一个笑话。

因这个消息，小杜鹃几乎要打退堂鼓了。刚好在这个时候听说了段宏业生病的消息，反而将关于这表小姐的事抛到脑后了。

如今传闻中的未婚妻子就在外头，自己这个不清不楚的农家丫头，哪里还有存在的理由。小杜鹃一时连手脚都不知该往哪放，慌乱间更是对于外头的人说了什么丝毫没去关注。

就在小杜鹃慌张地思索该怎么办的时候，门被推开了。突然直面照过来的光芒叫小杜鹃下意识的迷了眼睛。

“你是谁？怎么会在表哥屋子里？”迎面而来的少女，面上带着不敢置信的薄怒，眼睛瞪的大大的盯着小杜鹃有些凌乱的衣物。

屋子里没散干净的靡迷之气，和眼前少女慌张凌乱的模样，都在彰显着这间屋子昨日发生过什么。与小杜鹃不谙世事不同，蒋岚从小生活在深闺豪门，自家爹爹又是个花心的，家里的姨太太一房接着一房往回去抬。豪门宅斗之类，几乎是融在了她的骨血之中，这屋子里的模样，她自然是一看就知道怎么回事。

蒋岚怒目瞪着小杜鹃，眼底都见了赤红的颜色：“哪里来的狐狸精，居然叫你爬上了表哥的床。看我不撕了你个小贱人。”

小杜鹃被来人惊了一下，顿时愣在了原地。跟着进来的小丫鬟似乎也没有料到。头一日歇在自家二少爷屋子里的，竟然是平日瞧着极乖巧懂事的小杜鹃，一时也忘了去关注表小姐的动作。

直到蒋岚的巴掌拍到了脸上，小杜鹃才将将有了些反应。

“啪”的一声，小杜鹃身子顿时歪倒在了地上，本就没来得及穿整齐的衣服，更是领口打开，露除了里面斑斑点点的青紫。

这幅弱不经风的模样，还有身上那些若隐若现的痕迹，登时将蒋岚的理智烧了个精光：“果然是狐狸精，你就是这样勾引表哥的吧！看我撕烂今天你这张脸，剥了你浑身的皮，叫你还拿什么去勾搭表哥。”

小杜鹃知道这一顿毒打怕是躲不过了，下意识的抱着头将身子蜷缩了起来。

预料中的疼痛并没有落下来，蒋岚气急败坏的声音却响了起来。

“表哥！你做什么！”蒋岚气恼的瞪着眼前的人，她才刚想抬起脚来狠狠的踹这个狐狸精几脚，便被一股力道猛的拽了回去，若不是身后有丫鬟扶着，此时怕是已经坐到地上了。

段宏业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蹲下身将蜷缩着的小杜鹃缓缓的揽了起来，轻声安慰道：“阿娟，没事了，我回来了！”

轻轻拉下小杜鹃的胳膊，映入他眼帘的便是心上人儿脸上，红的已经开始淤紫的巴掌印。段宏业眸底瞬间掀起一阵暴戾的风暴，疼惜的伸手碰了下，却见小杜鹃猛的一下瑟缩。

“没事了，不会再有人伤你。不怕，不怕。”段宏业温柔的抱抱她，轻声抚慰道。

“表哥！”蒋岚看着眼前亲昵的两人，眼睛都快冒火了：“我才是你未婚妻，你怎么能这样护着这个狐狸精。”

“未婚妻？”段宏业扶起小杜鹃，唇角勾着嘲弄的弧度：“我段宏业的未婚妻子，从来都只有阿娟一人。你？也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