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现在追还来得及。”
追?你还让她去追?几个弟子对自家师父的反应表现出极大的惊讶,这边司幽听了司昀的话,连忙点头冲了出去,跑了两步,又回头对沉煦嚷了一声:“晚上我想吃厨房做的芝麻菓子,大师姐帮我打声招呼啊!”然后才转身飞快地跑了。
司昀看着她的背影,耳边是她刚刚跟沉煦交代的话,半晌,转头去与沉煦说:“你去厨房知会一声吧。”
“是。”
沉煦带着一分犹豫,仍旧领命去了,这边司昀又看了一眼司幽消失的方向,在一个呼吸之间,转身回了国公府。
踏着车轮滚动的痕迹,绕过街角一转,司幽就看到了那辆马车的身影。她以极快的身法追了上去,在马车的正前方将之拦下。车夫被突如其来的人惊了一惊,猛地一拉缰绳,待看清了是自家小姐,才缓和了脸色,笑着与她见礼。司幽挥挥手,一下跳到车门边,对车夫说:“你只管继续驾车走,等到了城外再来叫我。”说完不等听到对方应允,就伸手一推,将那扇木门推开了,接着再一抬眼,看到了里面有些惊讶的四个人。
“义父让我来送送你们。”这般笑着说了一句后,司幽轻巧地进的车中,坐到了小森旁边,又顺手把车门关上。众人见了她自然是高兴,尤其是那两位姑娘,早就与她打过了招呼,城傅虽然不善言辞,可也随和地对她弯了弯眼睛,衬得他的络腮胡都有了亲和力,唯独浮绝,只静静看着她,脸上一丝表情都没有。
打完招呼,她就安安静静坐在位置上,再也没有多说一个字。马车一路出了城,车里的人各自怀着心事,四周的空气就只剩了一片静谧。城傅第一个觉得无聊,仰着头靠在背后闭目养神,阮红和小森看看半低着头、乖巧而坐的司幽,又看看她对面也是低头坐着的浮绝,觉得眼前的气氛实在是有些微妙的。
直到很久之后,突然马车停住,门口传来马夫的声音:“小姐,我们已经到城外了。”
“哦,好!”
利索地应了一声,司幽的身形顿了顿,然后推开车门翻身下车。阮红看向浮绝,便见到他也弓着身子往外走,还不忘与她们交代着:“你们先休息一下吧,一会儿我来赶车。”
话说完的时候,他人就已经离开了马车,城傅睁开眼看了看大开的车门,忍不住嗤笑了一声。
“切!我还以为他真的这么绷得住。”
阮红抿着嘴嗔他一眼,又瞥见小森想要偷偷打开窗户去看外面的情形,她立时轻轻拍了一下她的手,半笑着说:“你还是给他们留点隐私吧。”
少女闻言,便是咧嘴一笑,把手放下了。
再说那两人一前一后下了马车,浮绝默默地跟在司幽身后一路直走,等到差不多与马车的距离有那么远了,他们才停下脚步,司幽转身回头时,脸上正漾开了明朗的笑容,只并不那么自然:“你为什么不跟我告别?”
浮绝看着她的眼睛,向来从容沉稳的人,一句话也分成了几段才能说完:“嗯……大概是……有些害怕这样的场面吧……”
彼此就这样突然沉默了下来,夏天的风清晰地刮过他们的耳旁,司幽甚至都能数清楚有多少道风强,多少道风弱。仿佛是又过了很久,她才调整好了自己的语气和表情,声音轻若柳絮:“浮绝,对不起,我现在不能跟你回昊暄国。”
“我知道。”
抿了抿下唇,司幽非常认真地与他解释:“义父把我从死人堆里救出来,整整八年,细心教养,这份恩情我要还给他,否则我走也走不安心。再加上他功高盖主,眼下和皇上的关系日益紧张……”说到这里,她的眼神变得有些深邃,“义父其实已经做好了放我走的安排,可我若真的走了,皇上一定会追查我的下落,到时候引起两国纷争是必然的事,甚至可以想见,再顺便安一个‘通敌’的罪名给他,一举灭国公府满门,皇上大概正巴不得吧。”
浮绝安静地听她说着,又觉得其实她本什么都不用说,因为他什么都懂。
懂她从小遭遇的绝望,懂她牵挂司徒貘的心情,懂她对司昀的知恩图报,懂她想走又不能走的不得已。
也懂她,这么多年来,始终不曾认清的懵懂。
甚至是这些深不见底的朝政规则,他都比她熟悉太多。
“等我把这八年的恩情还清了,我就回来。”司幽拉出一个笑容,细细的声音延伸到浮绝的耳边:“只是明年开春的时候,我大约是看不到院子里的樱花盛开了。”
这些话像一块石头一样,重重地压在了浮绝的的心上。他想说不要管司昀,也不要管昊暄国,一切都交给他就好,只要她跟他走。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一旦司幽留下,他们再要重逢,或许就是沧海桑田。可是这些话临到了嘴边,终究还是理智更胜一筹,终究还是,自己肩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