鲍瘦猴继续说道:“后来我爸来了,就和我舅抬着她去医院啦,留我一个人捡鞋子,还要守在门口通知后面来补课的学生滚蛋,他妈的!”
“骨……折了?”
“是啊,你可不知道,嘿嘿,老牛摔跤的声音可大了,‘咚’一声像地震,哈哈……喂,有纸巾吗?”说着,鲍瘦猴朝陆飞摊出手来。
“没什么要紧的吧?”陆飞听闻这个消息后就没了胃口,顿觉手中的蛋饼油腻不堪,一口也吃不下去了,顺手丢进了垃圾桶。
“喂喂,你不吃可以给我啊!”鲍瘦猴只顾着被遗弃的蛋饼,没顾着陆飞的问话。
“那几只小……小兔崽子是谁呀?”
“不知道,老牛痛得死去活来,啥都没说。”说完,鲍瘦猴横过胳膊将满嘴的油腻擦在袖子上。
陆飞总算是稍稍松了一口气。
从这一天起,a、b两班的数学课由c、d两班的马老师和e、f两班的曲老师轮流代上,就这么上了一整个学期。
曲老师是一个中年男人,长着一张圆圆的脸,眼大如外犀利。夏语墨正是在他那儿补课。
每当她去曲老师家补课的时候,曲老师总是会悠悠地在她与董冬梅面前摆下两张练习纸,然后拿红笔圈出夏语墨要做的题和董冬梅要做的题,接着便去关注别的学生了。在曲老师家补课的人也是不少的,从客厅一直延伸到里屋,但整个室内的噪声并不大。
不管夏语墨在纸上呈现的答案有多离谱,曲老师都不会有一星半点的情绪,对他来说,似乎离谱答案也只不过象征着再讲一遍这么简单,而和眼前这个学生的学习情况和态度没什么多大的关系。
夏语墨也曾见过曲老师在学校里对自己班级的学生发脾气,那种瞪圆了眼、涨红了脸教训人的气场根本不亚于牛老师。她以为,一旦曲老师做了自己班级的数学老师,也定然会“原形毕露”的。不过,让她没想到的是,曲老师来上课时,仍像是在补课时一般随和,他打了铃便来,又打铃时便走,上课语气平和,从不动怒。为此,夏语墨对数学这门功课的态度稍有转变。然而,除了夏语墨之外,其余的学生几乎都在一夜之间松散了学习的神经,变得自由散漫起来。
夏语墨刚得知牛老师骨折的时候,早已经联想到了自己前一晚的恶作剧,她不由地转头朝陆飞瞧去,陆飞也正看着她,两人心照不宣。
课间,陆飞将事情的后半截进展对夏语墨说了一遍,话还没说完,高卷卷就凑了上来,她笑得高兴:“墨墨,老牛可算是得到报应啦,谁叫她昨天那么对你。”
一听高卷卷提到昨天的事,夏语墨心里就有些难过,在还未得知牛老师骨折之前,她是为自己丢的这脸难过,得知牛老师骨折的前因后果后,她又为自己闯的祸不安。
不等高卷卷揣度牛老师昨天遭遇了什么,夏语墨就全盘托出了前因后果。夏语墨的陈述惹得高卷卷一惊一乍的,脸上却还不时流露出羡慕的神色。听完夏语墨的叙述后,高卷卷拍着手叫道:“墨墨,下次你们搞恶作剧也带上我呀。”
本是将此事严肃道出的夏语墨一时语塞,一旁的陆飞却拍着胸膛说道:“好,跟哥混啦。”
一句话,说得高卷卷面红耳赤。不过她又立刻记起了什么,说道:“呀,我们是不是该去看望一下老牛呀?”
“不去!”夏语墨和陆飞异口同声地否决了这个提议。
三人说话间,鲍瘦猴将他长长的脑袋从窗口探了进来——牛老师在的那会儿,他是万万不敢经过a、b两班的教室的。他嘴大,声音也大,在三人的脑袋上方炸开了:“喂,你们老牛骨折啦!”
明明是自己的舅妈,明明他是第一个知晓的,却仍要掺和进来像毫不知情一样再听人描摹一番。
“是呀,臭猴子,吓死我啦。”高卷卷嗔怒道。
“哈哈哈,老子驾到吓着你啦?”
“是啊,拜托你,说话不要往外喷口水好吗?”
“我就爱喷,怎么着?”
“哼,你门牙有大么大的缝,不喷也怪,你就喷吧!”
“喂,你个猪油嘴,也好不到哪儿去啊。”鲍瘦猴总是不分场合地奚落女生,也看不懂女生嘴上那唇彩本是一种打扮,他将高卷卷说得脸上青一阵红一阵的,自己还浑然不觉。
高卷卷怒气冲冲地从座位上弹了起来,跑出了教室。这阵奚落若是放在别的场合,高卷卷也不会有这么大的反应,但偏偏让陆飞听到了,她真想就此消失。
其实,那一刻的陆飞什么都没听进去,他唯一担心的是夏语墨如刚才一样直言不讳地将昨天的恶作剧说给鲍瘦猴听,但他没来得及暗示,夏语墨就已经告知对方了:“是我干的啦。”
鲍瘦猴的下巴都差点挂到了地上,他惊叫着:“是你?!”
没等往下问,上课铃声就打响了,鲍瘦猴消失在了窗口。
陆飞挠着脑袋叹着气,无奈地冲着夏语墨说:“咳,这下完蛋了。”
“为什么?”
“你啊,刚才把这事儿告诉了出了名的大喇叭!”他的语气虽然有些责备,但是心里十分感动,他心思再迟钝,也能听出仗义的夏语墨有意独揽了整件事。
后来,鲍瘦猴经常会出现在a班教室窗外,一来是要与陆飞切磋游戏技术,二来是要瞧瞧夏语墨。他总是会将f班的最新资讯带到a班来,什么新款游戏,什么谁打架斗殴了,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