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围了几个大夫,被几个膀大腰圆的男人堵住,见到王佩来了,他们赶紧摆手:“快走!”
见到她身后的警察,他们才松了口气,大声喊道:“警察来了!都别闹了!”
王佩快步跑过去,一下子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血,满地都是血,白大褂上都是血。
两个大夫捂着肚子半蹲在地上,一人正挡在他们面前,双手抱头,被七八个人围住,用钢管椅一下一下地砸在肩上、胳膊上。二层的小保安已经倒在地上,昏迷不醒。
仿佛知道自己逞凶的时间不多了,这群人下手更是一下比一下狠。
“老林!”王佩趁着门口那人松手的瞬间冲了进去,顺手抄起地上的保温杯,扔到为首那人的后脑勺上。
她连滚带爬地跑过去,颤抖着手抱起林大夫的脸:“老林看着我,能听见吗?老林!”
那人没料到背后有黑手,“哎哟”一声,手里的凳子应声滑落。外面已经响起了保安们的喊声和脚步声,楼下远远地传来警笛的鸣叫。
几人对视一眼,有的已经害怕了。一人“呸”了一声:“这不是那女的吗?”说着抡起椅子冲王佩的脑袋招呼过去。
“佩……佩……”林大夫鼻青脸肿,眼眶已经被血糊成一片,他想抬手推开王佩,但怎么都使不上劲,他这才知道右手已经断了,左手抖得不行,根本使不上力。
林大夫动不了,门口的保安正在跟壮汉推搡撕扯。钢管椅带着呼呼的风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向王佩的后脑勺。
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能慌。做医生的首要素质就是镇定。
王佩不能低头,不能偏头,这样只会让椅子继续砸在林大夫身上。她双手张开,环在林大夫身边,微微拱起身子,露出最脆弱、最无防备的后背。
尽人事,知天命。
此刻也一样。
王佩甚至笑了一声。她死不了,可是老林他们真的经不起了。
意料中的痛感并没有出现。她听到身后那人嗓子里传来压抑而扭曲的惊呼:“怎、怎么回事?”
她猛地回头,钢管椅变形的椅腿近得能碰到她的鼻尖。但手持凶器的那人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挡住了,无论怎么用力,椅子都不能前进分毫,甚至连手脚也动弹不了。
“你他妈……”那人咬着牙说道,脸涨得通红,像是忍受着极大的痛楚。
仅仅是几秒的工夫,保安的大部队已经赶到,一鼓作气地冲散了门口的壮汉,冲了进来。警笛声在楼下停住,女警的对讲机里传来到达二楼的通知。
大势已去,再做抵抗毫无意义。剩下几人扔了椅子就跑,打算从二楼的窗子跳下去。才走了一步,就发现自己同样动不了了。
与此同时——
“哗啦!”
二楼的窗户被人从外面踢碎,一个修长的身影踩着满地玻璃片跃了进来。他的头发一丝不苟,他的西装光鲜亮丽,他的镜片反着满地红光。
几个肇事行凶的人在他经过时纷纷软成一团,瘫倒在地。他蹲在王佩身边,擦了擦她不知什么时候被刮伤的脸:
“佩佩,疼吗?”
第66章 小龙君3
“佩佩,疼吗?”
敖望把她搀起来,白大褂的前襟上染上了不少血,全都是林大夫的。
王佩任敖望在她脸上摸了又摸,愣了几秒,才在警察的喊声中回过神来,忙叫道:“老林,快送老林……”
“你别管了。”主任和院长都来了,拦住她,“你也去处理一下吧。”
王佩摇头:“我就刮了一下,让我去吧。”
主任按住她:“院长亲自手术,你去歇会儿吧。”
王佩这才点头,浑身冷汗地往外走,一直走下楼,被冷风扑面一击,她才发现已经走出来了。医院门口拉起了警戒线,警察压着闹事的家属一个一个往车上走,产妇的丈夫还在破口大骂:“老子连儿子都没了,活着有什么意思!你们都不得好死!”
王佩不禁打了个寒颤。一半是冷的,一半是心寒。产妇此时此刻还躺在病床上,刚刚经历了难产的折磨和失子的痛苦,而他的丈夫却带人打杀医生、宁愿跟着儿子一起死。妻子在他眼里算什么?女儿们知道了父亲的荒唐,又会怎么想?
只稍微想上一想,她就觉得心寒。
正想着,肩上披上了一件墨绿色的外套。她一回头,敖望已经站在身后了。
“我食言了。”敖望想给她系上扣子,被她微微侧身躲过了。
“谢谢。”她真诚道。
“你不怪我跟着你?”敖望立刻开心起来。
“怪。但一码归一码,这次很感谢。”王佩脱下衣服递给他,“回去吧,不知道老林怎么样了。”
“老林……是什么人?你跟他很熟?”敖望小声念叨着。这怎么又多了个老林?难道他还不够好吗?怎么到处都是这种烂桃花?
“老林伤得很重,不知道能不能活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