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
爱丽儿反应了一会儿,才猛地钻入水底,把路易斯捞了上来。刚才还气若游丝,半眯着眼的人鱼咳了两声,彻底昏死过去了。两人围着路易斯看了看,下了结论:“没出大事儿,失血过多而已。”
年轻的在路易斯胸口左右摸了摸,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人鱼的心脏比我们偏中间两寸。”
年长的点头,不知从哪儿掏出纸笔,舔了舔毛笔尖,边看路易斯边写下几行字:“这次出来收获不小。”
年轻的点头:“确实确实,回去把你的笔记给我誊一份啊,不然爹又要骂我。”
年长的“呵呵”一声,没说话。
路易斯胸口的刀被□□,被水泡得发白的伤口又渗出血。年轻的男人对着路易斯身上一通乱点,然后在伤口上撒了药。
“齐活儿~。”他在水里涮了涮手,悄悄地伸向哥哥的袍子。
“好好说话,从哪儿学来的口音。”年长的眼疾手快地踢了他一脚,及时从他的手中救回了自己的袍子。
“我们要走了,你呢?”年长的男人问爱丽儿。
“对啊,你们的家不都没了吗?难道要做一对浪迹天涯的苦命鱼?”
爱丽儿看着怀里紧闭双眼的人,想了想,答道:“我知道去哪儿。”那个地方够安全,够温暖,足够他们度过余生了。
几人道别,爱丽儿带着路易斯往记忆中的方向离开。在她背后,两个男人窃窃私语的声音渐渐消失:
“你救人就救人,何必多此一举?”
“我又不是害他。”
“你跟害他有什么区别?”
“那好,你觉得我害人,怎么没阻止我?”
“……没来得及。”
“行了吧,亲哥,难道你就不想知道,她说的那个林三扇到底是不是真的吗?”
“……想。”
“这就对了。真是我林家后人,就一定能治好他。我送我重重重……重孙一个人情怎么了?”
“……打扰了,当我没说。”
————
路易斯很快就恢复过来了,但不幸的是,他瞎了。不仅瞎了,还聋了。这就很难办了。
最近小神龙和神女出门远游了,虽然没有敖望叽叽歪歪公寓很安静,但好歹把王佩留下啊!林三扇研究了很久,终于得出一个结论。
这不是中毒,也不是失血过多,而是被人下了禁术。
爱丽儿回忆了一下:“我不知道女皇怎么对他的,但那时应当没问题……对了!”她猛地叫道,“那两个人点了他好几下,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林三扇:“点了好几下?”
爱丽儿两根手指并拢,在路易斯身上胡乱戳了几下:“像这样。”
爱丽儿点头:“对,你太爷爷就是这么点的。”
林三扇的手一顿:“……谁?”
爱丽儿:“我还没告诉你吧?那天我跟你通话的时候,那两个人,他们是你太太太……太爷爷。”
“怎么可能!”林三扇满脸震惊,“你在逗我吗?”她就说怎么突然要她自报家门,介绍一下林家独门绝学什么的……太扯了吧?
“你们是古……不对,这是海……也不对,林家在东边,这是北海啊!而且他们这么大老远跑过来干嘛?玩吗?”
爱丽儿点头:“应该是的。”
林三扇刚想反驳,回忆了一下自己老爸老妈的行径,果断地把话咽回肚子里。她错怪催命的了,他这么贪玩全都是遗传的啊!要怪只能怪基因,怪老林家的祖宗十八辈。
“你有办法的吧?”爱丽儿眨巴着大眼睛,炯炯有神地望着林三扇。
林三扇沉痛地点头:“我,有,啊……”老祖宗为什么要这么坑她呢?她招谁惹谁了?
“等我消息,最晚下周告诉你啊。”林三扇把爱丽儿推出了大门,开始给林爸打电话。
爱丽儿现在就住在门外的礁石里,这几天忙着装修新家,只能把又聋又瞎又秃头的路易斯寄存在公寓的温泉里。每天晚上她都从门口钻进来,一跳一跳地扭到温泉入口,跳下去跟路易斯一起睡觉。
忙上忙下,捕鱼狩猎,赚钱养家——这是爱丽儿的工作。
吃了睡睡了吃,努力保养皮肤和尾巴——这是路易斯的工作。
人鱼总是独来独往,即便在村庄里,也是每条鱼都有自己的巢穴,她还不习惯跟另一只鱼这么亲密接触。不过路易斯看不见也听不见,一定很难受。光是想想就觉得恐怖,更不用说正经受痛苦的路易斯本人了。
他总是不顾一切地追着她,她也该为他做点什么了。
北海的水很凉,跟温泉水完全不能比。爱丽儿只要泡上一会儿就困得不行,浑身懒洋洋的,没有任何力气。
路易斯每天都不知道她什么时候睡着的,但他知道她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只要一感受到身边的水花,一摸到她冰冷的手,他就开始讲故事。这是这么多天来他唯一找到的排遣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