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客气气道,“廖大小姐勿怪,既然不是,那便是一场误会罢了,您请过吧。”
“我过了就算了?”廖又玫不依不饶道,“你们韩家好大的气派,城门处百姓群立,说要放箭就放箭,若不是我今日在此,正好拦了一下,那你们是打算打着为大将军找真凶的名头,先杀几个百姓开开刃么?”
“我看,韩老将军尸骨未寒,就要先被你们这些不肖子孙气得从棺材里面跳出来了哦!”
廖又玫此话一出,周围几个刚才妻子儿女被吓到的憋着气、不怕事的壮年男子便纷纷应和了起来,显然对韩家方才差点就当众放箭的做法颇为不满。
“这是怎么回事!”韩岐跟在韩渊身边,面对百姓,素来只有深受爱戴、欢迎的时候,还是第一次被百姓们当众用这般或躲闪或仇视或不满的眼神看着,本就烦躁的心情不由更加恼火了起来,寒声对韩淼道,“我早说了,要抓活的!城门口这么多的百姓,你放什么箭?”
“有两个少年背影颇类那两个姓钟的,”韩淼如今也发觉自己是冲动了,还似乎是若有似无地被廖又玫摆了一道,急得满头大汗地对韩岐解释道,“廖大小姐一开始的态度很抗拒,并不愿意配合,当时一时情急,就头昏脑胀地下了……”
“淼大管家可少说这种话!我在马车里与怜儿正亲热着,您带着人二话不说、招呼也不打一声地就往上面冲,还要我衣衫不整地来恭迎您的大驾光临么?”廖又玫嗤笑道,“少跟妇人学那卖弄唇舌、搬弄是非的一套了,既然瞧了,就仔仔细细瞧清楚,哪两个像你们要找的人了?”
“来,现在找,找找清楚了!免得回头再给我定一个‘窝藏逃犯’的罪名了!”
——“就是就是,明明是他们韩家仗势欺人,如今还有道理了,还要去廖家大小姐身上找理由……”
——“人家在里面正亲热着呢,全西川谁不知道廖家大小姐最喜爱在马车上戏弄自己那几个男宠了,韩家人二话不说就往上冲,还要人家怎么配合了?”
城门处百姓里响起了一阵低低的应和声。
韩淼一时心头大恨,就算是清楚里面必然有廖家故意放的人在故意带着百姓说话,但此情此景之下,他还真是一时骑虎难下,除了道歉,别无他选了。
“来,”廖又玫浪荡地靠在一个少年怀里,一拉开马车帘子,大大方方道,“仔细查啊!”
“韩少将军要亲自来查么?”廖又玫身边得宠的那个唤“怜儿”的美少年吃吃地笑着开口调戏了韩岐一句,其他几个纷纷起哄着“是啊是啊”,各自朝着韩岐开始频送秋波了起来。
韩睿一时都不知道该怎么心疼他四哥了。
“你现在自己看吧,”韩岐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尽力去平心静气道,“哪两个像你说的姓钟的?”
韩淼的视线在廖又玫的十几个男宠间来来回回搜寻了好几遍,额头冒汗地低头承认错误道:“许是,许是方才看花眼了……”
韩岐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一句话都懒得说了。
“看清楚了?”廖又玫抱臂胸前,慵懒地撩了一把长发,嗤笑道,“那现在可以来说说,你们该如何赔礼道歉了吧?”
“惊扰了廖大小姐的行程,韩某深表歉意,”韩岐心平气和道,“廖大小姐凡有所求,但说无妨。”
“姑奶奶今日的大好兴致全被你们给弄没了,”廖又玫啧啧两声,不满道,“连谈个赔偿事宜,韩少将军都要我站在城门口跟您谈么?”
百姓间响起了一阵配合的低笑声。
韩岐沉着脸色做了个“请”的手势,引着廖又玫去茶馆坐下说话。
事情是韩淼惹得,廖又玫凶名在外,素来难缠,韩淼也不敢就留韩岐一个处理了,忙不迭满头大汗地跟上了。
片刻之后,城门口韩、廖两家人走了个干干净净,堵塞不前的人群终于重新走动了起来。
“程大小姐,”城门官亲自走到程家的马车前,客客气气道,“例行检查。”
“大人,我们家小姐不好见外男,”马车里钻出个小丫鬟的脑袋,尴尬道,“有道士说,我们家小姐及笄前若见了外男,于她命格有冲,还是能不见就不见的好……您通融则个,就放我们过去吧。”
“这,”有廖家大小姐城门发飙在前,城门官不由也踌躇了,但仍是坚持道,“这不合规矩啊……若是上面怪罪下来,小姐姑娘们,小的们也担待不起啊!”
“罢了,小杏,我们还是不要为难这位小将军,”程双陆头戴帷帽,一身浅色衣裙,从马车上翩然落地,轻声道,“如此,可算是合规矩了?”
那城门官被她柔声细语这么一问,顿时晕头转向的,都没仔细往马车里看,就昏头昏脑地给放行了。
——当然,就算他仔细看了,也不会在马车内看出来什么端倪的。
“自古以来”郇瑾趴在马车底盘下与允僖咬耳朵道,“美人计,总是亘古不变的好谋略。”
“调虎离山计也是。”允僖不冷不热地回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