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对此间瘟疫的病症有抑制之效。不过是否真能根治,恐怕还得找人来试上一试。”
“你说要找人试药?”顾晏迟疑一下,道,“可现在那药效未明,若随意找百姓试药,恐怕……除此之外,就没有别的法子了?”
裴戈摇摇头:“别无他法。”
顾晏沉吟片刻,又道:“那粉末究竟是什么药,查出来了吗?”
“查到一些。”
顾晏皱眉:“一些?”
裴戈从几卷医书的下方翻出一张宣纸,递给顾晏:“那粉末是由多种草药的根研磨而成,而并非一种,在下寻了一夜,寻出了这几种,请王爷过目。”
顾晏接过来,扫了一眼,问:“那……”
裴戈知道他要说什么,答道:“都不是我们要找的。”
裴戈道:“这粉末中混合了多种药材,我现在找出的这些大多有益气安神之用,也就是补药。这些补药混合在粉末中,不会对该有的药效产生任何影响,但草民发现,就算没有这些补药,这粉末的药效一样不会受到影响。”
顾晏若有所思:“也就是说……”
“也就是说,有人不希望我们查出这粉末中究竟是哪一味药起了作用。”
叶梓怔愣一下,转头看向顾晏:“这……”
顾晏摇摇头,嗤笑道:“皇叔当真是煞费苦心了。”
裴戈斟酌片刻,道:“还有一事,王爷先前向我说起瘟疫的源头或许是一种名为‘芜兰’的花粉之毒,可我翻遍了医书典籍,并未找到与之相关的资料。”
顾晏眉头微微皱起来。
裴戈低头道:“抱歉,是在下才疏学浅。”
顾晏道:“裴大夫不必如此,这次若不是你,情形只会更加严重。试药之事我会尽快想办法,你不用担心。”
“好。”
二人离开别院,朝禅空寺的方向走去。
叶梓低头沉默一路,顾晏偏头看了看他的神情,笑道:“瞧你愁眉苦脸的模样,别担心了,有我在。”
叶梓叹了一声:“能不担心么。你说,六皇叔究竟为何要这么做?”
“他告诉你那是一种花粉之毒,却又隐瞒了那花草真正的名字。他明明给了你解药,却又用几种草药混合,让你看不出那究竟是什么。这么做到底……”
顾晏道:“我也不明白,我这位皇叔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或许有他自己的理由吧。等裴戈配出真正的解药,应当就会知晓了。”
叶梓脚步微顿:“你真想找人试药?”
顾晏眼眸敛下,没有回答。
二人已经走到禅空寺旁,阵阵空灵钟声回荡在山野间,听来令人心神平静。在那钟声的掩盖下,隐约能听见百姓的咳嗽呻吟之声从寺中传出来。
叶梓听得心下不忍,忍不住道:“王爷,我……”
顾晏回头看他:“你想做什么?”
叶梓被他看得心虚,转开了视线。
顾晏却不让他躲,稍稍逼近了两步,认真道:“阿梓,别犯傻。我之前说过了,你若敢做任何伤害自己的事,我现在就派人把你送走。”
叶梓低下头,轻轻“哦”了一声,没再敢说什么。
禅空寺内的病患有专人照拂,寺外也有专人把守,一般不让旁人进出。顾晏没让叶梓进门,戴上裴戈特制的防护罩,进去巡视了一圈。
叶梓独自一人在寺外等候,闲得无聊四处走动,忽然听见不远处传来吵闹声响。
此处看上去像是禅空寺偏门,人烟稀少,只有两名守卫在外看守。
那两名守卫一胖一瘦,他们的面前,有一名少年跪坐在地上,他怀中抱着一名妇人。少年肩膀颤抖,啜泣哀求:“求求你们,你们让我母亲进去喝药吧,她今日若不喝药,她……她就撑不下去了。”
这声音听上去格外熟悉。
叶梓怔愣一下,立即回过神来。
这不就是昨夜在宴会上遇到的那位红衣少年,阿楚么?
阿楚抱着妇人想进入禅空寺,可那两名守卫没有半分心软,拦着门死活不让进。见阿楚不肯离去,瘦高的那名守卫一脚踢在他肩头,将他踢倒在地。
瘦守卫走上前去,笑道:“阿楚公子,你不会还以为自己现在是知县大人面前的红人吧?知县大人都说了,你办事不利,已被驱逐出府,你母亲也绝不可能再踏入禅空寺半步。想喝药啊,去找瑞王爷,看他会不会怜惜你,帮帮你?”
阿楚疼得蜷缩在地,抬眼怒视那二人:“你们——瑞王爷先前分明说过,所有患上瘟疫的百姓,都可以进入禅空寺医治,你们凭什么不让我们进去。”
另一位体形较胖的守卫道:“还在与他废话什么,这老太婆就要死了,还不赶紧让他滚。赶紧死远点,免得回头传染了我们。”
“说得有理。”瘦守卫道,“阿楚公子,你若再不滚,我真对你不客气了。看你这弱不禁风的小身子骨,我要是不小心把你给打死了,不是可惜你这张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