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大寿,妹妹年幼,父亲不能擅自回京,母亲又正好怀了身孕。林御衍索性向父母请命,自个带着随从,来了长安。今日再来这里,便不觉太多稀奇。
倒是杨曼此刻的心情最是不同,她自打随林澄洲外放,已有九年未回长安。如今看到这熟悉的繁华街景,想到终于能见到年迈的父亲母亲,不由得心情激动无比。
进了长安内城,又走了快半个时辰,车马拐进入苑坊,终于见到了林府的匾额。周源早已带人在大门口外候着。
等车马入了府,杨氏带御蝉、御徹先进了内院休息,林澄洲带着御衍在前院,命周源带人将一车车的东西卸下,好生归置。
完事父子二人进了内院,此时已值正午,太阳高照,御徹已经拉着姐姐的衣袖嚷嚷着喊饿了。杨曼见他父子二人来了,命仆妇们上了菜,简单吃过后,一家人各自回房休息。
御蝉随管事的张媪穿过游廊,到了自己的院子,抬头只见月门前的匾额上题着“玉华轩”三字。
张媪笑道,“这住处还是当初夫人刚生下女郎时,老爷命人修葺的,说等女郎长大了做闺房用。这次又特地重新修整了一番,女郎且进院看看,收拾的可还称心?”
林御蝉依言走了进去,只见眼前院落佳木茏葱,香花烂漫。
再进了屋,淡淡的檀木香充斥在身旁,镂空的雕花窗棂间透入斑斑点点细碎的阳光。屋内布置陈设典雅秀美,窗边设着张花梨木书案,上面搁着盆水仙。旁边立了紫檀木的大书架。次间开辟做碧纱橱,水晶珠帘逶迤倾泻,隔开里头悬着葱绿双绣花草纱帐的拔步床。
真是色色都自合己的心意。
林御蝉转身道了一声谢,“张媪辛苦了。”张氏连称不敢,又问道,“女郎旅途劳累,可要沐浴?东西都备好了。”
御蝉应了,让阿茉伺候着沐浴。阿洛趁着空闲,带着婢子们铺好了床,又给寝衣熨了折,熏了香。
御蝉沐浴完顿觉清爽,等擦干了头发,就让一道跟来的几个婢子也都去歇会,让张媪到时唤自己起来。
到了下午,御蝉起身,收拾好了往畅春堂去找娘亲。刚走进畅春堂,就听见母亲正与几个仆妇说话。御蝉进屋一瞧,只见下首立着几人衣着、仪态皆是不俗的仆妇。再看娘亲面上似是心情相当的不错,忽有一念头,这大约是外祖家来的人吧。
8、林公面圣 ...
果然杨曼拉过御蝉的手,跟几人介绍,“这就是阿鸢了。”
又扭头对御蝉道,“这几位是你外祖母身边的人。”
这几个仆妇始在御蝉一进来时,就已不露声色的打量了起来。只觉御蝉相貌、品格皆是出乎其意料。
杨家本出自弘农世家,在长安的这一支里,杨老太爷曾任辅国大将军,随先帝太·祖皇帝征战沙场,受封襄国公,可谓顶级的士族了。且老夫人崔氏出身博陵崔氏,与杨氏旗鼓相当。
相比之下,下邳林氏虽是江左名流,但在杨、崔两姓面前就有些不够看了。
故姑太太婚配下邳林氏,算是下嫁了。当初还是因为老太爷杨源看中林澄洲的才学本事,且他在今上面前极得脸,林澄洲才能从众多求娶杨氏女的士族子弟中脱颖而出。
因此,这几位在崔老夫人身边见惯了场面的仆妇,来之前说起姑太太的儿女都道,“想来在外省长大,自是比不过自家的郎君、女郎的。”
不曾想现下见了御蝉,顿是眼前一亮。这林家女郎莫说与自家女郎们相比,实在是翻遍整个长安也难寻啊。
几人忙起身行礼,“女郎端的好相貌,奴婢们活了这么多年,再不曾见过能越过女郎去的美人。”
杨曼笑道,“哪里的话,这长安城向来是美人如云的地方。别人家的不说,我虽几年没回来,但还记得佩儿和伽儿当初,小小年纪,已是不俗。”
御蝉早瞧出了几人在自己进来后,神情微妙变化。只做不知,笑着问道,“不知我外祖父和外祖母,他们两位老人家可好?还有两位舅舅、舅母,表哥表姐们可都好?我离京时方四岁,什么也不记得了,如今很是想早些去看看他们呢?”
几人忙应道,“老太爷和老夫人一切都好,身体硬朗着呢。老爷、太太,郎君、女郎们也都好。中午得了姑太太一家到了的消息,老夫人就赶忙派我们过来,瞧瞧姑太太一家可还好,府里可有什么要帮忙的?我们几个临来前,老夫人可是一个劲地嘱托,要姑太太一家早些过去呢。”
杨氏听了又喜又悲,父亲母亲还是如当年未出阁时一般的疼爱自己。
”倒是我不孝了,这么多年没能回来。好不容易回了长安,我还没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