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淑妃有孕,诞下晋王,便立即被封为贵妃,位列四妃之首。我再一次进宫就是去参加贵妃的册封礼,向贵妃朝贺。”
这些如烟往事,御蝉听得有些懵懂。她从四岁就去往扬州,长至如今快要十四岁了,遇到的最艰险的事情就是爹爹去闽南的差事。可就是这个,也是爹爹自个前往赴任的,她和娘亲、兄弟虽然提心吊胆,但毕竟看不见听不着,其中的凶险哪里真的能揣摩清楚。
除了这个,平日里在扬州,爹爹官职最高,背景深厚,又深受圣人赏识,御蝉何曾见过官场倾轧,更别提离她甚远的皇权争夺、宫墙惑乱。那些官场的刀光剑影、宫闱的腥风血雨离自己遥远的仿佛是传说。
御蝉不禁叹气,自己曾被夸赞在闺阁女郎中是颇有见识的,如今一看,自己不过是只小燕雀吧了。
再想起康德太后、顺诚皇后、王贵妃、德妃、贤妃等一干女子,又不禁感叹。她们个个都是钟灵毓秀、万里挑一的女郎,可在皇权倾轧、宫闱争斗间或是香消玉殒,或是耗尽心力,或是成为别人眼中的跳梁小丑,实在可怜可叹。
这么一想,先前要进宫雀跃的心一下就凉了下来。
14、苦恼 ...
杨曼看女儿听完话,脸色变了几变,眉眼间全无方才的喜悦,心下有些后悔给她一个小女孩说这些。
“这些都是过去的事了,现在圣人春秋鼎盛,再无人敢犯天颜。宫中康德太后、顺诚皇后还有王贵妃,这些搅动着前朝后宫的女子又都不在了,正是天下太平的好光景。你去参加宫宴,大可不必有何担心。”
御蝉摇头道,“女儿忽觉得还是离这些贵人远些的好。”又将杨曼的胳膊摇个不停,“女儿在家散漫惯了,没得在贵人面前失了礼。”
“好了好了,都要让你给摇散架了。前面温媪都说了,圣人不去宴会,再说如今后宫高位的嫔妃大多家世不显,就是今天下帖的徐充容,父亲不过最近才升为中郎将,虽诞下七皇子,圣人有些眷顾,但与当年王贵妃的盛宠根本不能同日而语。这些人都是跳不起来的,你只管大大方方的去。再者咱们初回长安,京城中的名门闺秀你都还不认识,趁此机会结识些闺阁好友岂不是好事?”
御蝉听了,颇有些不好意思,自己刚才未免胆小怕事些了,不过听些陈年往事,就生了怯,踟蹰不行,这样如何能行。想罢脸上微红,点头乖巧道,“嗯,我听娘亲的。”
却说另一边,卫琰拜师的吉日很快就被太史局定下了,就在七夕之后的第五天。卫琰只感叹好日子到头了,又掐算着何时自己能熬到十八岁,再不用上这劳什子的弘文馆。
日子一天天近了,卫琰的心情跟着每况愈下,连以往最爱的马球、狩猎都不想去了,只自己闲待在武德殿里,人瞧着都有些蔫了。
七月,透蓝的天,悬着轮火球似的太阳,树叶被艳阳蒸烤地打了卷,静静地蔫在梢头,透不出一丝的风。
今年夏天的日头格外的毒,这大晌午的,武德殿外的知了叫个不停,屋里纵然上了冰也还是热的荒。
卫琰只穿着件绿纻丝单衫依在榻上,面色烦闷,身后的宫婢屏声静气,小心打着扇。他一向苦夏,又心中烦闷要上学的事,瞥了眼内侍们呈上来的午膳,火气愈大,“这种天气谁要吃羊肉,撤下去,不吃了。还有外面这知了,怎么粘的,还是这么吵。”
一旁立着的郑伦,差不多是和卫琰一同长大的,如何不知主子这些日子在郁闷个什么。连忙让撤了膳,又派人抓紧功夫粘知了。
回头又劝道,“殿下何苦这么折腾自己,不如往好处想想。之前跟着王大人,殿下日子是过得苦,可如今换了林大人,兴许这林大人能跟殿下处的好呢。”
见卫琰不吱声,郑伦就接着说,“殿下想,这林大人如今不过而立之年,就这么得陛下青眼,再不会是王大人那副耿倔的性子。殿下与其干坐在这殿里,不如打听打听林大人的脾气秉性,有什么喜好。都了解清楚了,咱们对症下药,定能和林大人处的好。”
卫琰听了眼前一亮,可又一想这林澄洲初到长安,怕是没多少人知道,总不能去跟父皇打探吧。
卫琰起身踱步,忽一寻思,想起一人来,“我记得林家和襄国公家是姻亲吧?杨旭呢,他今日可在千牛卫上值?”
“在的,这周正好是杨大人的班,奴婢前天还见了呢。”
卫琰转身大步往屏风后头走,“更衣。”
换好衣裳,卫琰也不在乎外头的日头了,出门往立政殿找杨旭去了。
15、进学 ...
却说卫琰出了武德殿,直奔立政殿,拐进千牛卫的当值班房。迎面便见到杨旭的上峰,中郎将韦皋正坐在里面。卫琰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