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车上,很安静,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囡囡估计是玩累了,坐进车子没多久,她就睡着了。
林小鹿看着女儿粉嘟嘟的可爱睡颜,神色温柔。
日光影影绰绰地她脸上绘成一道道流光,映着她吹弹可破的肌肤,娴静如水,美得剔透。
傅九洲透过后视镜正好看到这一幕,握着手方向盘的手倏然收紧。
他被拒绝了
小鹿的心里,依旧爱着皇甫曜珉那个绝情的男人,哪怕皇甫曜珉伤她至深,小鹿依旧一如既往地爱着这个男人。
这份纯粹而深刻入骨的深情,无怨无悔,让他妒忌得发狂。
可那个男人,却不珍惜,把小鹿害得那么惨,凭什么消失三年又出现?
他是嫌害得小鹿还不够惨吗?
傅九洲攥紧着方向盘,投注于前方的黑眸染上了浓浓的愤怒杀气。
季曜珉飞快地甩着方向盘,黑色的跑车快得像是一道光影,在郊外车辆稀疏的公路上疾驰。
脑海里,不断地盘踞着手下向他禀报的那些内容。
那个叫作囡囡的小女孩,竟然是林小鹿的女儿!
这个该死的女人,竟然背着她跟别的男人生了一个女儿!
一股暴戾的情绪,狠狠地堵在心口,季曜珉感觉前所未有的暴躁与难受,一颗心都翻绞得厉害,像是有双残酷无情的大手狠狠地掏进他的心脏,在里面肆意搅动。
难怪昨天晚上他觉得那个叫作囡囡的小女孩有林小鹿的影子,原来她就是林小鹿的女儿。
一开始,他在听到手下禀报这个消息后,暴怒的同时,心里也是怀着几分侥幸的。
他在想,有没有那个可能,囡囡就是他跟林小鹿的女儿?
毕竟他跟她在**上面,一直都没有避孕,而他心里热衷于让她怀上孩子,为此林小鹿的日常饮食,都是以备孕的标准来的。
怀孕了不是没有可能的,而且以那个女人当初那么爱他来看,如果她真的怀孕了,绝对是不会把孩子打掉的。
为此他在听到那个手下的电话后,心里多多少少都抱有几分期待与侥幸。
然而,残酷的现实狠狠地扇了他一个惨重的耳光。
那个叫作囡囡的小女孩今年正好2岁,也就是说,这是林小鹿在离开庄园,离开他身边将近3个月才怀上的。
这跟他季曜珉根本没有丁点关系,这是她跟别的男人的孩子
“砰!”季曜珉一拳砸在车窗上。
额头上青筋翻涌,杀气翻绞的黑眸此刻都红了,削瘦修长的手掌像是不会疼似的,车窗的玻璃都龟裂开,可见他气得有多狠,力道明多重。
季曜珉想杀人!
想杀了那个敢染指她,还敢让她生下孩子的男人!
“哧”一个急促而突兀的刹车。
季曜珉将车子停在路旁。
午后的阳光破窗而入,径直照在他苍白而森然的脸上,杀气的眼睛猩红的湿润了起来,他捏着拳头,恨恨地砸在车窗上。
“砰!”一声巨响,龟裂的破璃碎成渣,哗啦啦地倾泻一地。
汗水与血水顺着他的拳头淌下,他杀气凛冽地僵在那里,仿佛不会疼似的,一动不动,唯有胸口激烈地起伏,愤怒、不甘还有浓得化不开的痛楚情绪久久地堵在心口。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阴沉地关上车门,发动引擎,狠踩着油门飙车离去。
他要去找那个该死的女人问清楚!
不管奸夫是谁,他要弄死他!
“小鹿,到了,醒醒。”
傅九洲将车子停在林家门口,拉开车门见林小鹿靠着倚背睡着了,他忍不住抬手轻拍她的肩膀。
林小鹿缓缓地开眼睛,眼神有刹那的防备,整个身子甚至都做出了攻击的准备。
在看清拍她的人是傅九洲之后,她的身体才放松下来,脸色有些尴尬。
“傅大哥,你到很久了吗?不好意思,我睡着了。”
傅九洲将小鹿刚才身体的本能反应看在眼里,心里莫名地酸楚。
曾经那个柔弱恬静的女孩,已经彻底地成长起来了。
她再也不需要别人的保护与帮助,因为她现在已经足够强大,足够自立。
刚才小鹿紧绷的身体反应,看得出来,她近年来经历了很多,这是一种时刻提防的博杀姿势,足具杀伤力。
如果不是小鹿及时收敛了攻击,刚才那一下,即使是他也要颇废一番周折才能化解。
傅九洲黑眸一眨不眨地看着林小鹿,却无欣喜,相反,他很难受,心脏像被什么狠狠地堵住。
只有他最清楚,小鹿是受了多么可怕的一切才会变得像现在这样身手不凡。
如果可以,他情愿她还是那个柔弱如水的林小鹿,而不是经历重重磨难,浴火重生的她。
这样的她,让他心痛,很心痛。
“才刚到而已,你先抱囡囡下来。”
傅九洲的声音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温柔,看着林小鹿的眼神也是掩之不去的怜爱与心疼。
林小鹿被他看得微有些不自在,垂下了眼眸,“谢谢。”
“跟我不用道谢,你既然叫我一声傅大哥,我们就不是外人,小鹿,不管你以后会不会跟我在一起,我希望你不要疏远我,做不成恋人,我们可以做亲人,有事都可以来找我,不要怕麻烦我。”傅九洲认真地说。
“傅大哥,你在我心里,一直都是亲人,我怎么可能去疏远你。”林小鹿神色略复杂地说。
她欠傅九洲太多,这辈子她都还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