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哪怕只有一个单音节,她也能清晰的分辨出这是容冽,此时这呻吟无异于仙乐,她害怕不安的心陡然落到实处,她摸索着男人的身体,就被一条手臂揽过去压在胸膛上,冰冷的脸贴着她的侧脸。
男人身上有水草和血腥的味道,夜风拂过,她身体瑟瑟发抖,在心里却是喜极而泣,她的双手在男人背后交叠扣住,越抱越紧。
“冽……”她的声音带了哭腔。
男人的大掌在她背后轻轻摩挲:“没事,我在这,别害怕!”
她的声线依旧是颤抖的,双手凭着记忆摸到他受伤的肩膀处,那里格外的粘腻,手指像是陷入了沼泽中一般:“你怎么样?”
容冽轻描淡写:“我没事!”
“可你中枪了!”四下里一片漆黑,入夜后,水面吹来的风寒意刺骨,她牙关打颤,心里没有主意。
“没打中要害!”男人言简意赅。
“音音!”男人从口袋里摸出一个打火机:“你拿着这个,往林子里一直走,走远一点再按一下就会有光,沿着林子一直往外,应该能遇到人,到时候你自己逃出去,回到酒店,到了人多的地方,他们不会把你怎么样!”
沈清音接过打火机,就要按亮,手却被男人握住:“现在不能按,光线会把敌人引来的!”
“那你怎么办?”
“我在这等阿军来接我!”
暗夜里,容冽仿佛能看到身侧女人眼里泛出的光芒:“不,我们一起走!”
犹疑不过片刻之间,他站了起来:“好,那就走吧!”
她紧紧靠着男人,能感觉他身上每一块肌肉都在紧绷着,寻常的走路根本不需如此,看来他现在挪动需要很大的力气。
沈清音将他的胳膊搭在自己肩膀:“你靠着点我!”
男人知道现在不是逞强的时候,果然把半边身子的重量都靠在她身上。
两人在林子里一路往前,黑夜之中也辨别不清方向,枝条啪啪的打在她脸上,有些刮出了细小的伤口,火辣辣的疼她也顾不上,男人略有些急促的呼吸响在她耳边,她心底逐渐安定。
他们一定可以逃出去的!
他失血太多,又泡在水里那么久,伤口现在肿胀起来,身体有点轻飘飘的,下意识的将越来越多的重量靠在女人身上。
她脚步趔趄却坚定,像是拐杖一样搀扶着他。
他从没有想过,有这么一天,他会依靠一个女人的力量。
“现在可以开灯了!”
沈清音依言按了按,小小的打火机尾部发出亮光,光线还不弱,足可以照亮前路。
他的身上随身带的打火机都暗藏玄机,是不是因为这些危险对他来说,都是家常便饭?
沈清音也吃过不少苦,她以为自己已经足够可怜了。
可这样来看,身侧的男人,即时光芒万丈,也并不见得比她好多少!
她大不了就是没饭吃,不能上学,而他,则随时可能丢掉性命,她突然就明白了他为啥那样强迫自己练这练那。
两人沿着密林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看到前面隐隐有光:“容冽,你再坚持下,我们很快就能得救了。”
她将“手电筒”照在他脸上,这才看到他双目通红,额上全是密密的汗珠,垂在身侧的右手握成拳,指关节都发白了。
她心里一惊,将光线移开,再度加快了脚步。
前方就是光亮之处,说来也真是,她没想到,这一片密林之外,竟然连着的就是大理的酒吧一条街。
想来容冽让她靠左,是早就知道了这一点。
前方就是光亮,容冽滚烫的手却突然拉住了她:“我们不能走那边!”
沈清音也知道那边说不定有那些人设下的陷阱,只等着他们自投罗网,他们的手机都被水泡湿,现在想联系阿军也不行,可是坐在这等死也不是办法。可惜跳海的时候她的包包和容冽的钱包手机都遗失了,不然直接打个车回酒店就行。
不,酒店也不一定能回,说不定有人候在酒店门口守株待兔。
容冽已经发了高烧,浑身的温度惊人的滚烫。
她扶着容冽在黑暗里慢慢走,眼睛不断逡巡,视线落在了前方不远处的那条街上。
那条街上光线反常的暗,街口却有几盏暧昧的红色灯笼,路口站着几个穿着暴露的女人,冲着过往的男人搔首弄姿。
如果他们伪装成那种关系,藏在这条街道内,倒是容易躲过搜查,争取时间。
沈清音扶着容冽快速穿过马路潜入街内,看着倒像是扶着一个醉酒的客人,很多男人喝醉了脚步不稳来寻欢,直接就在巷子里办事也不是没有。
现在还没到生意红火的时候,来往的人并不多,她一路走一路听到自己的心跳,脚下好几次趔趄,倒是容冽低低说了句:“别怕,你选的地方很好!”
前方的阴影处停了一辆车,车边立着一对身量很高的男人,沈清音斟酌了下,停下脚步,没有再往前。
容冽背靠着墙,沈清音下巴虚虚压在他的肩上,一双眼则左右逡巡,想找到合适的人借个手机。
就听得“彭”的一声闷响,吓得她浑身一抖。
今天她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