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了个儿子,我妈就觉得我弟以后结婚生孩子,她的孙孙肯定得她带了,要是再婚了,情况会麻烦些,她不愿意去考虑。”我把实际情况摊开来说,“我也很想我妈嫁人,想她有人照顾,但她太牵挂我们了,偏偏我又不争气,老是叫她操心。”
“哦?这有啥好操心的?你看我们家柏伦不行吗?”林伯伯不忘扯红线道。
林柏伦看他爸又把他拖下水,不由得轻咳一声。
我觉得憋屈,就忍不住把情况一股脑儿说了出来,最后叹了一口气说:“我妈就是不同意。”
“要是我,我也不同意。”不料林伯伯一脸严肃地说,“男人不可以穷,你没听过吗?”
我知道他是开玩笑,所以没有反驳,只是笑着说:“还好你和我妈妈还没有成事,不然我妈多了一个人和她同仇敌忾,我还不被轰得够惨。”
走出酒店已经是华灯初上,盛夏的夜晚总是那么舒适,像是被期盼多时。林柏伦说要把我送回家,看看时间,八点不够,这个时间回家,对不起心里痒痒的那块,虽然我也不确定那究竟是啥。
于是我道别了他,独自一人走在繁华街道上,没有目的地,走在未知的方向上。我很高兴他不过问,也不打扰,就像刚才饭桌上他放任我和他爸爸火热地闲聊或尴尬地冷场,他只是始终倾听和陪伴着。
我沿着规划整齐、店面精致的街道一直走着,心里渐渐平静了下来。这座城市太美了,每一个角落都堆砌着一代又一代人的审美和理想,无论是大街上华丽的宫殿一般的建筑,还是小巷里始终飘香的守候和坚持,无论是豪车里西装革履的精英,还是街道上疾步如飞的街坊,都被糅合到了一起,分享着这座城市的喜与悲,谱写着这座城市的命运。
在这里生存,坐一次出租车,喝一次咖啡,吃一顿赏心悦目的饭,买一件称心如意的衣服,受一次专业靠谱的教育,住一处温馨舒适的地方,都需要钱。一次出租车,一杯咖啡要几十块,出不起,那就挤公交,在路边买一支兑香精的果汁,即使你已经筋疲力尽,即使你的舌头很失望;买一件称心如意的衣服,受一次专业靠谱的教育,那就刷几千几万的卡,不然,冒牌、敷衍、欺骗等着你……
住就更不用说了,狭窄、昏暗、吵闹、腐旧、潮湿,全数缠绕着你。
我知道这是很丧气的想法,我为什么会这样呢?我原本应该意气风发地享受青春和梦想,我应该像我的同龄人一样一步一步地将想要的都收入怀中,不骄不躁,不慌不忙。
大概是因为何星楚,那些可知可感、可期可盼的东西,他一点都没有给我,那些应有的拥有,那些应有的计划,他也没有给我。
尽管这样,我还是思念起他来。
夏天是他最繁忙的季节,每隔一两天,就演出一次,很多时候还跨市跨省地来。我都多久没见他了?下班看电影?周末逛街?都是不存在的。
越是这样,我越挂念起他来。挂念他越发逆生长的脸,挂念他眯起来的眼睛和虎牙,挂念他的猫背和喋喋不休。
现在,他在做什么呢?
我打开他们自制的官博,看到活动公告这一栏,标示着今天演出的l地址。我在海滨公园里坐到十点半,才动身前往那一如既往隐蔽的l。我还要找到后门,那里居然等着零星一些想要送礼物的粉丝。
粉丝,可爱的粉丝。
打开的门卷起了一阵风,走出来头发湿透的何星楚。没错,就是我最想见到的模样,是这座浮躁的时而显得不友好的城市里的一道微光。让我看得见生活的最基本需要,让我学会知足,让我苦中作乐。
他见到我,微微有些吃惊,随即就浅浅笑了,旁若无人地笑。
就像什么东西被联通了,并且将无限度地,往任何一个地方自由地延申。
我的胸中涌出巨大的洪流,突然之间所受的委屈,心里的憋屈都被放大了,情绪放肆地喷涌出来,全身任性地敏感着。
是释放,是解脱。
我跑向前,像个孩子一样投入他的怀里。这时,好像有谁惊呼了一声,但我早已将一切屏蔽。我毫无顾忌地抱住他,把下颚抵在他的肩膀上,把全身的重量都交给他。他轻轻抱着我,拍着我的背,低声问:“怎么啦?”
就像小王子呵护他最珍贵的玫瑰。
我感觉自己缺堤了一半,仅剩了一半的理智。
“我累了。”我说。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码出来了,吐血。出去浪的代价就是卡文,哭唧唧……
☆、第 22 章
“一身汗臭味。”我伏在何星楚的肩上,不留情面地说道。
他照单全收,只是害羞地笑着,抱着我,轻拍我,抚慰我。
小武他们赶紧去招呼送礼物的粉丝妹子们,妹子们也害怕彼此尴尬,聊上两句赶紧散去了。待我从他的怀里抽身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