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从自己的视线左边、移到了视线正中的大广告牌,有些憋闷地低声:“还要多久才能到啊……”
商彦单手倚着车窗,半垂着头休息。
闻言他眼皮一掀,瞥过车外光景。
“五六分钟的路程,但现在要堵二十分钟以上。”
男生声线懒散而寡淡,但在此时密闭的车厢里多旋上了一分磁性,听来别有回味。
苏邈邈正怔着的时候,前座司机却惊奇地搭腔:“这个小伙子可以啊,很熟路嘛,我还以为你们是从外地来的呢。”
旁边吴泓博终于捞了个话头,偷偷瞟一眼后座的商彦。
见男生眼半阖着,便冲司机笑:“我们几个都是外地的,但您后座这位,确实是a城人。”
闻言,苏邈邈惊讶地看向商彦。
“你也是a城的吗?”
“……”
商彦一撩眼皮,拿漆黑的眸子望她,却不说话。
吴泓博已经在前面眉飞色舞地解释开了——
“小苏,你竟然不知道啊?你师父可是地地道道的a城出身的公子哥,还经历过几年西方资本主义的精神污染,回国后也不知道怎么脑子一抽,就跑咱们那小二线去念高……”
吴泓博的话声戛然一停。
须臾后,他慢半拍地趴在座椅上回过头,满脑门子问号。
“不是,你刚刚说……‘也是a城’,这个‘也’字,‘也’的是谁啊?”
苏邈邈:“……”
她刚刚只是过于惊讶,一不小心就把从出站以来一直小心藏着的复杂心思给漏出来了。
正在苏邈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的时候,身边那把懒洋洋的嗓音替她解了围——
“别吵吵了,头疼。”
“……”
吴泓博委屈巴巴地转了回去。
计程车果真是在将近二十分钟后才到酒店楼下的。
酒店是家规模中等的私人酒店,主办方的金主爸爸十分豪气,在这a城市中心的地段,直接包了一周的场。
一进楼内,苏邈邈四人就先看到了拉起来的条幅和lanf大赛宣传牌。
而酒店的前台人员显然也都练就了察言观色的能力。
一注意到苏邈邈四人的模样,其中一个便露出明亮的笑容。
“几位是lanf大赛的参赛学生吧?”
“嗯。”
商彦从苏邈邈那里拿回女孩儿执意要自己背的背包,闻言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抬起头。
两个前台小姐被狠狠地惊艳了一下,男生从几米外走到前台桌前的那几秒,大堂的空气都是安静的。
也可能是安静且冒着粉红泡泡的。
——
在看到两个前台小姐回神后,陡然明艳了许多的笑脸时,吴泓博不由地与栾文泽对视了一眼。
两人在彼此的目光中看到了相同的、不意外的无奈。
“请在这边登记一下几位的学校、姓名与联系方式。”
前台小姐突然就有点细声细气的。
苏邈邈皱着眉想。
可能是嗓子不太好吧。
核对确定过信息,前台小姐恋恋不舍地将两张房卡递给了商彦。
“每个参赛队伍只有两间?”
商彦手里将房卡一拈,挑眉问。
负责接待的这个前台小姐脸都红了,点了点头,“确实是这样,这个是主办方的安排,按照人数分配房间床位……不过看到您几位中有女性,所以我已经将其中一间给您换做套房了呢。”
前台小姐说完,还有点不好意思地看了商彦一眼。
“那还有额外空房没有定出吗?”
“抱歉,已经分配满额了呢。”
“……”
商彦微皱起眉,随即转身道:“先把行李放上去吧。”
四人这才离开。
前台小姐温柔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请慢走。”
“……”
一进到电梯间里,吴泓博终于憋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了。
旁边栾文泽也有点忍俊不禁。
苏邈邈倒是在一旁全然不解,好奇地看向商彦,“他们为什么笑?”
“……”
商彦冷淡地刮了两人一眼。
然而吴泓博此时笑意上头,完全没有注意到危险磨着锋利的刀刃近停在他脖子旁边。
他一边捧腹一边笑说:“小苏,你师父这可不容易啊,别人刷卡,他刷脸——你听出那小姐姐的意思来没有,正常只会给我们两张双人标间的房卡,其实是看在你师父这张脸的面子上,才把其中一个换成了套房的!”
说着,吴泓博不知死活且嬉皮笑脸地凑上去——
“哎,彦哥,快让我们看看,这次这位看起来比较含蓄一点的前台小姐姐,有没有给你在房卡中间留下一张她几点下班的号码小纸条啊?”
“号码……小纸条?”
苏邈邈听得更懵了。
从她身边路过的吴泓博露出颇有深意的笑容。
“对,我们上次比赛,哎老栾,是在省内那次吧?反正也是彦哥去拿的房卡,前台小姐姐给他塞了写着号码和时间的小纸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