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太平静了,实在诡异。余谦担心地瞧着他,又开始劝慰。
“几张照片说明不了什么,媒体喜欢借题发挥,说不定是凑巧碰上的,你别多心。”
他仍是无动于衷,精致俊秀的面部轮廓,此刻僵硬如化石,漆黑的眸底一片荒凉。
“叶公子,”余谦信心十足地说:“你别难过,这一定是误会,我替你打电话给唐小姐,请她解释清楚。”
叶嘉言直到这时才抬头看他一眼,目光迷惑不解,似乎听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我瞧唐小姐看你的眼神,她应该也是喜欢你的,所以你要主动一点,与其独自猜疑,不如当面把话说开。”余谦自顾自取出电话,一面继续说:“瞧你这些日子心神不宁,患得患失的模样,我都替你觉得累——”他已经找出号码,正要拨出,手上忽然一空,却是被叶嘉言拿下电话。
“嘉言你......”眼望叶嘉言离去的背影,余谦又是无奈,又是头疼,最终竟然化为满腔怜悯,自己想想都觉得可怕。
他还是去找她了。礼拜五的傍晚时分,医院住院部的走廊空阔无人,静得叶嘉言能听见自己的脚步声。夕阳徐徐沉落,漫天晚霞的天空,看上去祥和宁静,他停下脚步,凭栏而立,凝目远望去,有些出神,修长挺直的背脊,背影透出孤独淡漠的气息。身后就是病房,不确定她在不在,又恐怕进去后看见不想见到的情景,因此他宁愿在这里等她。
不知过了多久,身后传来脚步声,越来越近,也越来越慢,最后停了下来。空气忽然变得异常安静,全世界仿佛失去了声音,叶嘉言本是一手插兜,感觉到身后的目光,他忽然心乱如麻,手指不自觉收紧。深吸口气,他若无其事地转过身来,夕阳金色光芒照耀下,逆着光的漂亮面容,光彩夺目,不可逼视。简单的白衬衣黑长裤,衬着高雅清朗的气质,无任何点缀,也无需任何点缀,仿佛电影中的镜头,美得不真实,却又是那么熟悉,熟悉到语林能感受到心底清晰的疼痛。
叶嘉言一直看着她的眼睛,看着她的眼神从最初的错愕,变为闪躲,最后恢复一贯的恬淡,或许是心理作用,他甚至感觉到细微的疏离。他的到来并不受到欢迎,她的眼中看不见丝毫的喜色。这让叶嘉言的心不可遏制地痛着,他简直开始恨她。
他们彼此对峙着,没有人打破沉默。她距离他不过几步远,他一伸手便可以触碰到她,实现带走她的愿望。可是他知道自己带不走她了,他从她眼中看出,她知晓了一切,知道他算计了她。这些天一直逃避的真相,此刻由不得他不去面对。可是她不是无情的人,余谦说过她是喜欢他的,他仿佛看见了希望,他要向她道歉,请求她原谅,他好怕她离开他。
“语林——”
是沈清臣的声音,语林从沉思中惊醒,仓促地回头,对他笑了笑。
沈清臣走过来,从她手中接过打包好的食物,温和地笑笑,转身要回病房。
“清臣,”语林出声唤住他的举动,让叶嘉言心头一跳,眼神微现慌乱。
沈清臣回过头,微笑着说:“回去吧,我一个人可以照顾好她,这些天谢谢你,语林。”
“不,”语林慌忙说:“我要留下来帮你,不然你一个人......”她想说的是他一个人太累,可是瞥见叶嘉言瞬间不自然的脸色,她又把这句话咽了回去。
沈清臣微微一笑,不再说话,回到了病房。又只剩了他们两人,没有了逃跑的机会,语林吞吞吐吐地说:“你......你怎么来了?”
他是因为想念她,才来的。可是话一出口,却带了负气的口吻,淡笑着反问:“是啊,我来了,你是不是觉得失望?”
语林缓缓摇头,抬眼望着他,含笑柔声解释:“清瑜住院,清臣他一个人照顾不过来,所以这些天——”
“所以这些天你一心一意在他身边帮忙,忙到没有时间打一个电话给我是么?”他打量着她,似笑非笑地说,眼神嘲弄。
他隐忍的面色,含着不满和愠怒,扰乱了语林竭力保持的平静,她不知所措地望着他,眉目纠结,说不出话来。
他忽然就明白了,自嘲地轻笑了一声,说:“是因为我欺骗了你,你不想再见到我,所以躲着我,对不对?”
语林面露惊讶,随即恢复平静,默不作声地垂下眼睛。
“是啊,我处心积虑地拆散你们,”他双目紧盯着她,目光清冷淡漠,面无表情地说:“是我和沈清瑜暗中勾结,给她金钱上的支持,让她不受沈含英的牵制,如果不是我,她不可能再次回到沈清臣身边,而你,也早已和心爱之人结婚了......”
他顿了顿,唇角嘲讽的笑意,变为一抹纯粹的微笑,凝望着她,柔声说:“是我破坏你们,你为他伤心流泪,痛不欲生,都是我造成的,现在你知道了真相,恨透了我,再也不要见我了,是不是?”
他亲口承认了,语林直到此时,才肯相信沈含英所说全都是真的。她回想那一日,沈含英饱含控诉地揭露他的“罪行”。如果不是他从中阻挠,沈清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