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中,见不着那人的失落,和见到是她后的悔恨,两者相比,前者更为深刻。
叶锦书十分惊讶,正不知如何称呼,身后一个淡然的声音唤了一声“溪语”。正是叶嘉言。
☆、52
张溪语忙含笑对叶锦书点头致意,走到叶嘉言面前,嫣然笑道:“嘉言,生日快乐。”
他礼貌地笑了笑,客客气气地对她说谢谢。
叶锦书虽然大失所望,眼下也只好张罗着开饭。
所谓庆祝,其实只有四个人,张溪语是唯一的客人。直到结束,叶嘉言也没有等到他要等的那个人。
蛋糕用了张溪语带来的,打开后,看见上面绘的画像,叶嘉言眼神微凝。叶锦书已经笑着夸赞。
“难为溪语心思灵巧,画的真好,叫人都不忍心破坏了。”
张溪语本意并非把蛋糕带进来,只是事急从权,不得已而为之。此时她见叶嘉言目光凝视,心中更是不快。忙笑道:“嘉言,切蛋糕吧。这是我第一次做烘焙,希望你不嫌弃。”
叶嘉言温和一笑:“溪语,谢谢你。”
又是对她说谢谢,张溪语心中黯然。及至见他应景地吃了几口,便起身告辞,她也立即起身,对他说:“嘉言,我有话想对你说。”
叶嘉言点点头:“好。”
她随在他身后,走进他的书房,关上了门。
自从那晚之后,这是他们第一次见面。张溪语安安静静地看着他,盼望他可以给她哪怕只言片语的回应。可是,他不肯与她的视线接触,目光垂落在不知名的某个地方,神态几乎是谦卑的,如同无声的忏悔。
张溪语等得心都凉了,她最惧怕的,就是他的对不起。
“嘉言,”她柔声轻唤,走到他面前。
叶嘉言才抬起眼睛,手中已被塞进某物。
“我不需要你的补偿。”张溪语淡淡地说。
那夜过后,张溪语第二天醒来,他已经不在了。从那以后,公司里不见他,公寓也不曾回去过。可是,过了几天,她的账户多出一笔巨款。张溪语忽然就明白了,原来,这就是他的答复。
“可我什么都没有,”满含歉疚的语气,平缓地倾诉着:“其实,即便是这样,又如何能抵过对你造成的伤害。你好意送我回来,我却对你犯下不可饶恕的过错。我把你当成……”
他忽然中断了话语,眸光彻底暗淡下来。又因为自己说错了话,神色愈发愧疚。
“嘉言,”张溪语握住他的手腕,凝望的目光殷切而执着,“我并不怪你,我要的,是你的心,你明白吗?”
她这般诚心诚意地对他告白,却打动不了他。他平静地拿下她的皓腕,转过身去。
“可我的心,早已掏给了她,收不回来了。”
虽然说着这样深情的话,他的语气却十分平淡,神情是无望而凄凉的。至于张溪语,这一刻,她所有的努力都被抹杀掉。原来这世间,唯有爱,是求不来的。
既然如此,她没有表现出过分的悲伤,同样轻描淡写地告诉他:“我不在乎,因为,我有了你的孩子……”
这一刻,犹如山崩地裂,他的脸色大变,瞳孔急剧紧缩,脸色瞬间苍白如纸。他僵硬地转过身,失血的嘴唇微动,然而发不出丁点儿声音。看向她的眼神,不再是无关风月的平和淡静,而是卑微和脆弱的,仿佛陷入绝境之中,生存或者灭亡,只在她一念之间。
可是,他亦是她唯一的救赎,她无法放开他。张溪语慢慢走过去,双臂环抱住他,依偎入他的胸膛。
他下意识地排斥,面露挣扎之色,却终究没有推开她。身体雕塑般僵直不动,木然而空洞的眼神,仿佛灵魂已经抽离。
注定无眠的夜晚,唐语林已不知第几次从噩梦中惊醒,吓出一身冷汗。梦中情景历历在目,她不敢再入睡,抱膝坐在床角。可是即便醒着,她所思所想,仍和梦中一模一样。
都是因为她,他已经遍体鳞伤,对她彻底心寒。所以,他不再喜欢她了。而张溪语,她有了他的孩子,他们,是会结婚的吧。
张溪语是很喜欢他的,这个事实,没有谁比语林更清楚,曾经,她心无杂念地表示支持。可是现在,她却一想到他们会结婚,她的心便似被刀剜去一般,痛得她喘不过气来。
语林在满室漆黑中坐着发呆,天快亮的时候,她收到一条短信,是沈清瑜的号码。
语林,我走了。不要为我悲伤,此生,我没有遗憾。若有来世,我们还做朋友,我一定什么都让给你,包括清臣……
发送这条短信时,沈清瑜尚在弥留之际。等到语林魂不守舍飞奔到医院,已经来不及见她最后一面。
葬礼那天,恰是立冬。初雪如柳絮,缓缓飘落,晓雾笼罩着山间,四野白茫茫一片,望去仿佛没有尽头。小小的一方墓碑,照片上的沈清瑜,明眸朱唇,嫣然浅笑,还是记忆中的模样。从此,也将永远存活在记忆当中。
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