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
她深吸一口气,下颚微挑,扬声高呼。
“开城门!迎敌——”
她的声音高璇,荡于空中久不消散。
不一会儿,城门被放了下来。随即齐军一列漆黑的重骑便疾驰而来,直冲城门口。
一名将士牵来了棕黑色的战马,程北北持剑翻身而上,带着身后的一众将士,直面迎了上去。
天空高旋猛禽,地上战火四燎。
“哐——”的一声巨响,程北北拔剑与黑骑的带头将领对上。
战争一触即发。
震耳欲聋的喊杀声随之响起,咆哮的怒吼声只叫人热血沸腾。整齐的号角声响起,鲜红色的战袍随风而舞。两军交战,实力相差悬殊,可依旧气势壮烈,血性鼎沸。
铁骑的马蹄声交鸣,激起漫漫尘埃,烟土风扬。两军交战,如同两只实力不等的猛兽相撞。
血肉与利刃撞击,鲜血喷涌而出,哀鸣声,马蹄声,怒吼声,交织一片,如同奏响了一曲声势浩大的交响乐。
金戈铁马,折戟沉沙。
壮观,凄厉,血腥,残酷。
临城的战士们都抱着誓死不归的想法拼着命,一时竟是杀红了眼。
他们不能退。他们若是一退,那他们的父母,妻子,孩子,都将付与万劫不复之地。他们坚持的越久,他们的至亲逃离临城的时间就越多,时间越多,他们活下去的机会就越多。
所以,他们不能退!绝对不能!
他们不止息的挥刀,不止息的撕咬,就像一台永远不会感到疲倦的机器一般。
胸膛被刺穿了,胳膊被砍下来了,大腿被刺中了,他们还是毫无顾忌。
挥刀,挥刀,再挥刀……
战斗,战斗,再战斗……
直到彻底咽了气,直到彻底失去了知觉,不肯瞑目的双眼里还充斥着深深的执念……
这是再多金钱都无法唤起的血性,也是任何权欲都无法掀起的狂热。
程北北反手将左边敌军的胸膛劈开,右手挥鞭将面前刺来的刀缠住,丢出,左手趁机一劈,再一人……
麻木,冷冽,凶悍。
突然,一只羽箭趁其不备射出。羽箭在空气中发出凄凉的鸣叫,“咻——”
“噗——”
箭入血肉,贯穿肩胛。其箭羽上还带着余力让程北北不由踉跄的往前扑去。
“扑通——”单膝跪地。
早已体力透支的身体,在这一刻全面崩坏罢工。就像是一个人,本来可以撑着一口气跑很久,但却在路上突然被一块石头绊倒一般,再也爬不起来。只因为那一直撑着的那口气,被中断了。
四周本还在攻击她的士兵们,皆因她的这一跪吓得四下散开。见到此状的临城将士们开始拼命往她这边靠来。
程北北吸了口气,看了眼深入左肩的利箭,心一横,伸出右手拔住箭尾,狠心一拔。倏地,鲜血顺着伤口喷涌而出,厚重的深红瞬间晕染了她的皑皑铠甲。
薛靳鸣放下手中的弓,骑着战马慢慢向她靠近,眼中尽是“不过如此”的不屑傲慢。
终于,他来到了她的面前,从马上翻身而下。战靴踩过满地狼藉,在她面前站定。
程北北想要撑着剑站起来,尝试了两次,还是失败了。
“程大小姐不愧为这临城城主之女,风姿实力比起本殿的得力干将也不成多让。只可惜,我们立场不同,注定是你死我活的局面。”
说着,他抽出了腰间的宝刀。
“刚才那一箭本殿已还了你。能死在本殿的刀下,你也算是没白来这人间走一遭——”
语音一落,他手中的刀高举,向着程北北的头颅直直劈下。
“北北——”赵将军嘶哑的咆哮着。
然后,耳边风起,刀落下。
“咻——”
箭羽飞鸣。金属交击。
“哐当——”薛靳鸣正挥动的刀,被远方射来的利箭给狠狠击落。
程北北心下一滞,茫然的往箭尾方向望去。
远处飞尘满天,漫漫金甲铁骑熠熠生辉,气势浩天。
铁骑的两侧和中间分别跟着狼群,在夕阳的映衬下显得更是凶猛。
而那狼群最前面举弓的铠甲将领,赫然就是射出刚刚那一箭的人。
也就是——韩昭。
阿姊护你一世(三十)
也不知是谁喊了一句“守城的援军到了”,战场上的士气突然扭转开来。
临城的将士们像是瞧见了希望之光,手下的刀挥舞的更卖力了。
而程北北却心跳如雷,感觉血液都要涌上喉关了。
因为这一刻,四周仿佛都被虚化了。
她只怔怔的看着那人的到来。
男子策马,身披甲胄战袍,面容俊朗,神色冷戾,说不出来的让人移不开眼。他手执重弓,大开大合,又是三箭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