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嗓音听着都带了几分尖锐。
凌慕华心头同样在打鼓。
沈左将手收回,后退两步,如炬的目光锁死在凌慕华身上。眼前这人举手投足间着实有一种浑然天成的气势,往常他们只当此人是哪个有钱人家的公子,却不曾往王公贵族方向想过。
“小子,你可知冒充王公贵族按律当诛。”
沈阎罗目光更如寒潭之水,泛不起波澜,也容不得人忽视。
“在沈阎罗这黑水寨,便是有人自称皇帝,何人又敢来诛?”凌慕华语气沉稳,反问道。
沈阎罗抬手将沈左推至一旁,腕一抬,擦得白亮的钢刀稳稳架到凌慕华脖子上。
一双不甚讲究包养的大手此刻青筋凸起,胡渣漫生的脸颊鼓起一道一道肉痕。
凌慕华眉都不曾皱,只拿一双眼睛轻轻瞟了眼搭在脖颈上的大钢刀。
沈阎罗声音压得低而沉:“小子,什么狗屁王公贵族,在我沈阎罗这里说不通!你他娘的从哪里知道赤龙鞭的!今日你要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便是皇帝老儿在此,老子照样砍他个五花八块!”
凌慕华猛地扭头,泛着银光的钢刀当即在白皙的脖颈上划出一道血痕。
沈左伸手就拦,瞳孔皱缩。
沈阎罗脚一跺:“三弟,你若是还认我这个大哥,今日之事便看着罢。”
“大哥,我倒是能看着罢,你让小凡儿如何?且不论这小子所说是真是假,何不让他说完?便是王公贵族,进了咱黑水寨,还有身清的可能?”他说着,往后退了一步,生怕沈阎罗一急,当真做出些什么来,待离了一定的距离,赶紧又问凌慕华。
“小子,大晋王朝共五位王爷,一位前年出生,如今不过嗷嗷待哺的孩童。一位去年夭折,一位前两日刚宣布了死讯,便是国丧都进行了整整三日。”
“谁死了!”不待沈左说完,凌慕华忽地抬手握住架在脖子上的大刀,刀刃深嵌入掌心,殷红的血顺着刀柄就滴了下来。
沈左道:“谁生谁死与我黑水寨都无丁点关系,倒是五位王爷去了三,剩下两位都在晋都,每日上朝下朝,倒是不曾听说这二位王爷离了晋都,那么你,又是哪位王爷?!”
凌慕华却被沈左口中前日刚宣布死讯的王爷扰了神智,一时间也没察觉出沈左言辞间的漏洞,只追问死去的是何人。
沈阎罗耐心也渐用尽:“赤龙鞭你是如何得知的!”
三人一时间陷入僵局。
这边,沈凡生生急出一声冷汗。
门窗被守得严严实实,他如今便是用了自救能力,怕也走不出这院子。
门忽地一声拉开,沈凡弹地一下就往外冲,将小跑儿个撞了个七仰八翻。
“哎哟,凡哥儿,你干啥哩,疼死我了。”小哥儿倒在地上,捂着屁股眼泪都疼出了两颗。
周围十几个土匪手忙脚乱地将两人拉起来,沈凡拍拍屁股,再准备跑时,十几双眼镜直直瞪过来,便是头顶的日光都给遮了一半去。
水哥儿扶着屁股,将不懂事的糙汉子们数落了一通:“我说你们能不能懂点事儿,长得丑还笨,难怪娶不到哥儿!”
一土匪挠着脑瓜子张口道:“水哥儿,你长得乖巧,不也没有嫁夫君吗。”
水哥儿拉着脸提着裙子,一脚踩过去:“我还要照顾凡哥儿呢,你们懂个甚,走开些走开些,臭死了。”
沈凡被水哥儿拉进屋,刚蓄积起的干劲儿因着这一摔又消磨殆尽了,只得将注意打到水哥儿身上。瞪着双水汪汪的眼睛看向水哥儿,两个爪子老老实实摆在胸前,直把水哥儿都唬得言辞迟钝。
“凡……凡哥儿,你干啥哩?”水哥儿战战兢兢问道。
沈凡瞅了眼紧闭的门,拉过水哥儿的耳朵,低声道:“水哥儿,这会儿你可真得帮我,老爹三爹跟凌慕华打起来了。”
“啊!”水哥儿一惊。
沈凡忙伸手将水哥儿嘴巴捂住,探着脖子看了眼,没人凑进来观望,这才心有余悸道:“水哥儿你别叫啊,我说真的呢。凌慕华那身板儿哪里是老爹跟三爹的对手啊。”
“那咋地办哩?”水哥儿扒开沈凡的手,猫着声道。
沈凡眼珠子转悠了两圈,眼睛一亮。
“咱们这样,水哥儿,一会儿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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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子,你当真是轩王?”沈左语气里带了浓烈的诧异。
凌慕华脖颈还在流血,沈老爹刀正插在青石板地上,那深度不难看出主人掷刀时的愤怒。
“轩王又当如何!”沈阎罗冷声哼道。
“轩王是不当如何,但轩王如今却是朝廷钦犯,沈寨主当真以为自己这黑水寨能抵得过皇家不成?”凌慕华厉声道。
沈阎罗张嘴就要反驳,他却跟着就是一声冷哼,双手背后,抬步至窗边,头微抬,目光中的傲气是与生俱来的盛气凌人。
“寨主当然敢同朝廷抗衡,二当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