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几天,江棘寸步不离地守着傅盈,连办公都在她的卧室里办。
她的情况还是不怎么稳定,虽然不再发高烧,但半夜总要低烧两回,于是白天多是在沉睡中度过。
“快点好起来吧,期末考试都快结束了。”
“你的朋友都要回去过年了,再不好起来就要很久见不到她们了,想再跟她们聚一聚吗?”
“想不想出去玩?哪里都可以。”
……
……
这样差不多过了一个礼拜,傅盈终于在一个早上撑着床自己坐了起来。
旁边的江棘还在睡,她侧头看着他,觉得有些恍惚,总觉得自己做了很长很长的梦,甚至分不清自己现在是醒的,还是仍在做梦。
江棘睡觉很轻,听到动静很快就醒了过来。
他迅速地坐了起来,但没开口,和她对视一阵后伸手把她凌乱的长发撩向耳后,却没想到的傅盈直接闭上了眼,顺着他的手臂,主动地靠进了他怀里。
江棘一怔,接着手臂一弯,揽住了她。
“江棘,我已经好了。”她的脸贴在他胸口,瓮声瓮气道。
“嗯。”他轻抚着她的后背。
“我听见你说,我可以回学校考试,还可以出去玩。”
他又嗯了声,问:“你想去哪里玩?”
“去暖和点的地方吧,江城太冷了。”她依靠在他胸前,耳朵贴着他的心口,听到了强有力的心跳声。
“海岛?”
“好啊。”
“等你身体再好一点,我就带你去。”
傅盈乖巧地点点头:“好。”
三言两语间,他们敲下了之后的行程。
之前的痛苦和纠结在这一刻被默契地忘却,她在他怀里软声软气地说着话,他也全部应好。
44、第四十四章 ...
傅盈真的变乖了, 变得非常非常的乖。
她不再要求出去,即使不戴手链和脚镯、没人要求她待在卧室, 她一个人也能在房间里呆上一整天, 或是写日记, 或是看书, 甚至是托着下巴看一整天的云。
直到江棘回来,她便顺从地窝到他怀里,他问什么答什么,要什么给什么。
她真的成了他的小乖, 可他却越发觉得不得劲。
监狱的录像江棘已经全部看过, 她性情大变的原因他也了解得清清楚楚,果然如他所想,于佑晴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了她。
从云端跌入尘埃,其中的落差又怎么是一个娇生惯养的大小姐能接受的了的?
江棘倚在门上,一双浅色的眼眸直直地看着正坐在阳台上看书的傅盈——
不过才过去了十天,她整个人都瘦了一圈, 本就巴掌大的脸显得更小了,窝在沙发上就那么小小的一团,安安静静的,看着都叫人心疼。
每次看到她这样, 他便不由自主地迁怒于佑晴。
他明明说过那么多遍那些事绝对不能告诉她, 为什么于佑晴就是管不住嘴呢?!
怒意渐升,目光也愈加灼然。
沉浸在书中的傅盈终于后知后觉地察觉到了什么,抬起头朝门口看了眼。
她看到了他, 眼睛一弯,笑了起来:“你回来啦。”
他敛起情绪,走了进去:“在看什么?”
傅盈举了举手里的书:“是哈代的《德伯家的苔丝》。”
“好看吗?”他在她旁边坐下,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
在空调房里呆了太久,傅盈的脸颊有些发红,他伸手轻碰了下,一垂眸便看到他的猫正蜷在她腿上睡得正香。
原本这只猫是许医生用来给他控制情绪的,结果他用不上,倒是她天天抱在了怀里。
“唔,挺好看的。”傅盈随意地点了点头。
其实这本名著她并不怎么看得下去,大概是那个时代的作家为了反抗阶级欺压,反映社会黑暗,里面的主人公总会经历无数的不幸,最后的命运也多是悲凉凄惨。
这本也一样,她没看前言,直接看的正文——
主角是位美丽的农家女,也爱美,也会芳心萌动,傅盈当言情小说般的看了下去,然而没多久画风就急转直下,女主角苔丝又是被少东家诱.奸,又是被未婚夫休弃,独自产子,受尽白眼。
到这个地方傅盈便没再看下去,因为她虽无所谓,却也没有金刚心,有些东西能不想还是不想得好。
她把书放到一旁,抚了抚腿上的猫咪:“许医生已经来给我检查过了,她说我身体好得差不多了,你什么时候带我出去玩呀?”
见她乖乖巧巧地看着自己,江棘觉得自己心头的阴云忽地散了。
她这样子……他也很爱。
他在傅盈额头上亲了下:“这么想出去?”
傅盈伸手比了比:“一点点。”
他把她的手包进手心:“那明天出发。”
“都听你的。”
听着这娇娇软软的声音,江棘的心越发柔软,忍不住地抬手在她秀气的鼻尖上刮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