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其余人皆循着那人的视线看去,连晏无咎也抬了一下眼睫,下意识跟着瞥了眼。

只见,宽广浩淼的汜水之上,不知何时出现一抹姜红色的身影,凌波踏水而来。

别看晏无咎这帮纨绔子弟平日里斗鸡走狗,无所事事,但也不是什么手无缚鸡之力的白面小生,一个个对话本传奇里那些高来高去的江湖大侠,也很是向往。

毕竟穷文富武,家里也是请了武师教导过几年的。至于学成什么样,那就是其次了。

这帮人里,独数晏无咎武艺最高,要不怎么引领这群纨绔衙内?

然而,像这般登萍度水、如履平地,他们也就只在话本里见过了,都以为是夸大其词。此刻猝不及防见了一回真的,顿时都瞪大了眼睛,呆愣在那里。

原来,话本里写得江湖高手,居然是真的存在的吗?

晏无咎也怔了一下,眼神微微古怪。

他的感触更深,毕竟在现代生活过二十多年,别的不说,至少九年义务教育还没忘干净,不由就发散思维到地心引力、牛顿力学,以及各种走近科学的骗术上去了。

他们发愣的时候,那抹姜红色的身影已然渡过河岸来,脚下一点便轻盈落在岸上碎石乱滩间。

众人不由睁大眼睛,才看清那是一位年轻的僧人。

姜红色的僧衣袍角若是沾了水便格外显眼,然而此人的衣角却干干净净的,走过的地方,连鞋底都好像没有留下半分水印。

众人越发忍不住惊叹,却又莫名的屏息不敢出声,鹌鹑似得乖乖的不动,仅视线随着那人移动。

连晏无咎也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这一看就发现,那僧人气质沉稳内敛,颇有一种庄重肃穆的气场。姜红色的僧衣下,体格精壮,仿佛要撑破这清规戒律的束缚。

或许是因此,这僧衣穿得并不严谨,脖子上粗大的佛珠像是跟随他很久了,磨得光亮如珠玉,贴着蜜色的胸膛垂下。

佛珠接触的地方肌肉的线条微微隆起,像是蕴涵了可怖的力量。然而那力量精纯内敛,并不外放。正如那肌肉的线条流畅完美,并不如何夸张,反倒赏心悦目。

晏无咎这群人的注视,那僧人自然是知道的,却对他们这群寻欢作乐的权贵子弟视而不见。从容自若走去河边,旁若无人地洗手、净面,清洗赶路时候沾染的尘埃汗水。

水珠和汗水一起沿着蜜色的肌理,一路流淌隐匿,显出极端禁欲、克制的庄严端正来。

等那僧人走向河边的时候,众人便已看清他的面容来。

那和尚生得意外的英俊,天庭饱满,眉骨分明,下巴坚毅。眉心到鼻梁的线条简直堪称完美,鼻梁又挺又直。嘴唇紧抿,显得有些说一不二的凉薄果决。

似这般相貌走势凌厉大气,气度沉稳收敛的人,若不是一副僧人装扮,头上亦点着戒痕,确确实实是个剃度已久的出家人,倒真是有几分说不出的贵气。

不知何时,那高冷倔强的清倌人停了指下的箜篌,曲子也不唱了。明明河畔有这么多人,空气却陷入一片诡异莫名的安静。

静得只听到春日和风吹拂过岸边槐花树,花叶摇曳生香。水波潺潺流淌,被那双手撩动,又从他指间滴落水中。以及,晏无咎毫不在意周遭凝滞气氛,兀自倒酒的声音。

晏无咎喝的酒,自然是价值千金的好酒,声音绵长清冽,在这样凝滞静谧的氛围下,这声音委实明显至极,连那僧人都下意识朝这边看了一眼。

晏无咎一面倒着酒,一面正侧首微微歪着头看着那人,两人便在那一瞬恰好四目相对。

晏无咎抿唇,无甚意义笑了笑,眼神漫不经心垂敛移开,一贯心灰意懒兴致缺缺,仿佛谁都不放眼里的嘲弄无趣。还不如看向自己不小心斟满的酒樽时,略略的皱眉来得生动真心。

他屈指,沾了酒水的修长手指,轻佻散漫地弹了弹精美的玉樽,又溅出些酒水在指间。那好看的手指却比这玉樽清酒还显眼,衬得那酒水越发名贵。

此情此景,若是换一个人来做,便叫人忍不住想小心吮去。但这是阴险记仇还小心眼的晏无咎,众人就只想念声阿弥陀佛,摸着鼻子强作无视无觉转开头。

没有人发现,只有那个僧人没有移开视线。

晏无咎对此毫无所觉,他这种人早就习惯了我行我素,全凭自己情绪行事。因此便也觉得,万事万物都该顺遂他的心意而存在。

他若不快活,周围的人便通通只不过是面目模糊的背景罢了,还不如箜篌发出的音符。

就是这样的心态下,晏无咎一边皱眉拿了雪白布巾擦手,一边不甚在意说了那句,之后无数时间回想起来,都忍不住按着胸口想撞墙的浑话。

作者有话要说:日更哦~

第3章

酒水黏在手上的感觉自然不舒服,晏无咎当时皱着眉,心不在焉的。

彼时那妖僧于他不过,纵使是个存在感强了些,叫人眼前一亮难以忘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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