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声音还是一抽一抽的,“真,真的么……?”
他的手如同铁铸一般, 林殊的小力气是奈他不何的,反而被他给按住了。
就听得那人低低的嗓音响起, “哭完了么?”
林殊一愣, 乖乖地点了点头。
“再哭一会儿。”他悠悠地命令道。
“啊?”
他的声音再次响起, “最后一次。”
“季家人没有软蛋。嗯?”
林殊一愣,明白了,随即眨巴了下眼睛, 那小刷子似的睫毛蹭过他的掌心,长睫上还沾着泪珠,她郑重地点了点头。
他唔了一声, 把手从她的眼睛让拿开,看见那眼角上未擦净的泪,皱着眉头伸出修长的手指蹭了蹭,“男子汉当立于世……”
他这话还没有说完,林殊就一头撞了过来,带着甜甜果香的小身子就这么猝不及防地撞进了他的怀中,季星河一愣,就听到那小孩“哇”地一声,嚎啕大哭起来,和刚刚的委委屈屈不同,这哭得气势磅礴,理直气壮,甚至像是有了靠山无畏的控诉。季星河额头一跳,手在半空中愣了一会儿,还是伸手抱住了她。
男子汉当立于世啊……季星河摇摇头,不知为何,薄唇却微微勾了起来。
等哭够了,她才抬起一张哭肿了眼睛的小脸,“最后一次了……以后,以后不哭了……”
“嗯,最后一次了。”他垂眸看她,“既是季家人了,从此时起你便姓季,唤为季殊。”
林殊擦干眼泪,认真地点了点头。她并不介意改姓的,总归她是一个无父无母又无牵无挂的人,由来都是孑然一身,又何必去在乎这些东西呢,左右不过是一个代号。但如果是季的话……
季,家,人,林殊忍不住轻轻咀嚼这个词语,莫名地觉得这三个字从他嘴里说出来的时候有一种淡淡的倨傲感,让这个姓都有了一种沉重和光荣的责任感,像是确认什么一般,林殊喃喃道,“季……季殊?”
她却突然想起了什么,抬起头来看他,歪了歪头, “可是,太师,我叫你季叔叔,我叫季殊……”
季星河沉默了一会儿,这才忍不住笑了起来,摸摸她的脑袋,无奈道,“那便依旧叫林殊罢,只不过文书上的名字必须改过来。”
他也没有强求,很好说话地答应了她。
“虽可不必称季,但是不可忘记从此刻起,你便是季氏子孙。”他眼中的墨色渐浓,认真而专注地看着她。
林殊不懂他的意思,但是还是很肯定得点了点头。既然太师这么大方地让她做了季家人,她自然不能给季氏抹黑了。
此时的林殊还不明白,这个姓氏究竟代表了什么,她只是从字里行间猜中了这种莫名的厚重感,却不知道,这个曾经响彻三朝的姓氏,是骄傲,也是寂寞。
林殊没有说话,依旧是郑重地点了点头。
夜已经很深了,季星河叮嘱了几句,便回去了。
第二日,林殊就被带到了季氏祠堂行跪拜大礼,
第62章 二日
第二日, 林殊一大早起来,揉揉眼睛人还没清醒就被十四提溜到了季太师面前。
不过是初阳蒙雾的时辰, 季太师就已经下朝了,好整以暇地坐在案几前翻着文书。林殊困得不行, 一双眼睛肿成一条缝,随时都能找不见的小模样儿。站在案几前头,仿佛下一秒站着都能睡着似的。
十四把早饭端了进来。依旧是清粥小菜,只不过林殊那一碗是皮蛋瘦肉粥,他的是简单的清粥。
太师素来起得早,若是平时这个点早就用过早膳了,今日却是为了等林殊。
他这里没有什么规矩, 在这儿拘礼反而会引得他生厌,林殊也知道他的脾性,于是就坐下来和他同案而食。
他吃饭的样子很随意, 却有一种说不出的fēng_liú贵气,林殊第一次和他一起吃饭心情忐忑没有注意, 这会儿放松下来反而发现了, 他拿筷子, 吃东西的样子,比三公子还好看,一点也不像是一位……
想到三公子林殊一愣, 人也清醒了,在心中叹了一口气,闷头喝粥。
喝罢粥, 季星河便带着林殊去了书房后面的小阁里头。这里没有什么林殊想象中的密室啊机关啊什么的,就是一个一推就开的门,连锁都没上。
里头光线有些昏暗,却十分干净整洁,木地板,黑色的帷帘,堂中间放了一块排位,却是一个字都没有,排位下面也只有一个蒲团,和林殊见过的所有的祠堂都有些不一样。
季星河带着她走进了小阁里头,他站着给那无字排位上了柱香,随即淡淡地命令道,“跪下。”
林殊依言行了一个三跪九叩的大礼。就听得见他道了声好了。
林殊没想到这么简单,直到跟着太师出来还是一脸懵逼。
回到书房,就看到太师气定神闲地从最里头的架上取出一本册子,在上面写了些什么,林殊隐隐约约感觉自己好像看到了封面上有“季氏族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