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来的事,只等新军驻稳,我会和齐家摊牌,将闻州救出来。”
弦合怔了怔,问:“文廷训是你的人?”她想起齐老夫人对文家的熟稔热络,想起两家的亲密,觉得有些匪夷所思:“可连文寅之都不知道,他还一心一意地想要救姐夫于水火……”
“这是我与文副守的约定,即便是最亲近的人,也不会泄露分毫。”
此言落地,两人之间又是一阵沉默。弦合品味着他的措辞,即使最亲近的人也不会泄露分毫,却告诉了她……
是因为她枉顾他的嘱告而在赌气吗?
江叡仿佛看出了她的心思,唇角轻挑,带出一点凉薄的笑意:“你想救闻州是为了自己的姐姐,可是你身边的这些人,看看他们有半点靠得住的样子吗?你不信我不要紧,可若是因为你的鲁莽而置闻州于险地,你对得起姐姐吗?”
弦合被他说得泄了气,老老实实坐在一边不言语。
“还找了个戏子来假扮特使。齐世澜是何许人,他纵然平日里温和好脾气,可到底是一方权将,满腹的城府,这个戏子到了他跟前一眼就会露馅,到时候必定会打草惊蛇,让他知道陵州已有人对陆偃光的处境起了疑心。还有那个文寅之,凭齐世澜在越州的实力,不需多费力就能查出这件事与文寅之有关,到时候他必然会怀疑到文廷训身上。我辛苦筹谋的一切,还有文廷训这么长时间的忍辱负重,到时候全都白费了。”
弦合被他劈头盖脸一顿训,有些发窘,红着脸问:“可你怎么能肯定这段时间他们不会对姐夫下手?他们将陵州来的重臣软禁了这么长时间,难道不怕等姐夫将来参他们一本吗?”
“他们不会。”
江叡笃定地说:“我会告诉他们,闻州是我的人,派他前来是为了更好地掌控新军。”
弦合有些急:“他们不会信你的。若是信你,就不会在越州生出这么多事了。”
“他们会信,因为……”江叡顿了顿,转而抬眼紧盯着弦合的脸,像是不想错过她面上任何细微的表情:“我要迎娶齐沅湘。”
好似有一张铜锣坚声四溢的砸下来,将弦合的脑子都砸蒙了,忘了掩饰自己的表情,显出些许怆然失落,喃喃重复:“你……要娶齐沅湘?”
看着她的反应,江叡沉重许久的心情莫名好了起来,面上仍旧一副寡淡:“是啊,当前他们步步紧逼,我唯有向他们摊牌,表示愿意娶齐沅湘,也算是间接地服了软。皆大欢喜的事,何乐而不为。等我娶了齐沅湘,你姐夫就能安然无恙地回陵州,我在朝中的势力也会愈加稳固。”
是呀,还真是一件一本万利的买卖。
弦合轻挑了挑唇角,却见唇尖似有千钧重,只露出一个潦草的笑便匆匆撤了回来。江叡望着她笑意愈盛:“你怎么了?表情好像不太对?”
弦合霍的站起身,背对着江叡,深吸了一口气,道:“没什么,就是想到姐夫很快就能回家了,有些高兴。”
江叡凝着她的背影,一面春风和沐,温煦动人,笑道:“我约见了齐世澜和齐老夫人在这里相见,商谈与齐家的婚约,你若是不放心躲在屏风后听一听?”
弦合慌忙摆手:“不……不用了,我放心,很放心你。”
江叡抬起茶瓯轻抿了一口,眼睛中若有星河斑斓,半分沉凝半分认真地说:“你还是来听一听吧,有些事情你听过之后就明白了。”
弦合本意对这种听墙角的事没什么兴趣,可耐不住江叡的盛情相邀,只有提前躲在他房里的屏风后,等着齐家母子的到来。
这一瞬安静的很,唯有外面江叡自斟自饮的流水声。太过安静,导致他刚才那句话如同山涧回音般一遍遍在弦合的脑子里晃过。
“我要迎娶齐沅湘……”
是因为经历了前后两世的波折磨难,终于想通了吗?一桩婚事可以让自己好过一点,何必还要执拗到自苦。
况且齐沅湘也是个美人,又出身名门,这番配对也不算是辱没了江叡。
她胡思乱想了一阵,只觉心里莫名有些空荡荡的,正难以纾解时齐家母子来了。齐老夫人对于江叡出现在越州丝毫不意外,显然早已探得了风声。
弦合在心中暗想,齐家本就手眼通天,又是在他们的地盘上,知道也没什么稀奇。
寒暄了几句,开始切入正题:“此番叫二位前来是想商讨一下和沅湘的婚事。”江叡略顿了顿,显出几分愧疚:“本该由父侯和母亲来谈的,只是近来朝中公务繁忙,母亲又身体不适,所以只得临羡亲自来。我想与沅湘尽快成亲,好一同去长安。”
长安?弦合以为自己听错了,不禁贴靠的屏风更近了些,却听齐世澜倒吸了口凉气:“长安?莫非近来的传言是真的?”
江叡颇为苦恼又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与楚地边境告急,而长安又步步紧逼,山越也没有完全平定,这个时候魏地不能四面楚歌,父侯的意思是要我入长安为质,等局势稳定了,再想办法将我接回来。”
他说得可真轻巧,弦合腹诽,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