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生走的很慢,但最终还是走到了天台,他双手轻轻扶在赤血棺盖上,将其打开,躺在里面的女孩眼皮微微动了动,慢慢睁开
他特别小心的将她扶起来,柔情似水般的看着:“小婉”
被曾作小婉的女孩疑惑的看着余生,当听到他的声音和对自己的称呼时,浑身一震:“你,你咋变了一个人呢我不是死了吗?”
她看着周围一口口装满鲜血的大水缸,还有漂浮在棺材盖上方的心脏,眼泪一下子流了出来,白皙的拳头狠狠打在余生的胸口上:“你又想复活我,上次的事情忘了吗,别再做傻事了,忘了我吧只要一个人好好过下去,我就心满意足了。”
小婉的眼泪止不住的流,她想捂住余生的伤口,但血液却顺着指缝依然渗了出来她双手颤抖的厉害:“咋会这样呢,你不是会法术吗,快止血呀”
余生将额头轻轻靠在小婉的额头上,浅笑道:“不用法术了,以后再也不会用法术了,我只想现在静静的看着你,哪怕多看着一分一秒都好”漂浮在赤血棺上方的心脏缓缓的落下,摔在地上,有气无力的跳动着
他将小婉从棺材中抱起来,走到天台的边缘,望着空中缓缓重新汇聚在一起的黑云,惨然一笑:“这一次我也失败了,真是没用。”
小婉的手轻轻抚着他血迹斑斑的面庞:“不,相反的你成功了,因为我又能再看一眼你”
气氛有些沉闷,感受着余生身上越来越浓的死气,恐怕他再也坚持不了几分钟了。李浩然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师父临死也挂念着茅山,你知道他为什么被逐出茅山吗?”
余生的身体颤了一下,他脸上的表情说不出是哭还是笑或者是哭和笑都有,回忆着说。20年前,他和小婉相爱,但不料小婉被厉鬼害死差点魂飞魄散。
他布下一个禁忌阵法搭上七十四条人命,想要复活小婉,可惜复活失败,加上事情暴露,为了防止被师门怪罪。师父李青璇将其赶走,自己却担下这罪名,从而被茅山除名,将其逐出
余生几句话轻描淡写的将往年事情说了一遍。
但李浩然却能感受到里面的曲折,难怪师父总不愿提起师兄,就算自己问起,他也老是摇头叹气。现在师兄要死了,自己找个机会替师父正名,好让他光明正大的葬在茅山上
还没等李浩然继续问,余生突然笑了,笑的很轻松,他说:“我愿意以为自己能逆天改生死,到最后来还是生死有命,这一局我输给了老天,并不是输给你的,所以我不怪你”
李浩然挠了挠后脑勺,这师兄有点意思,还挺会给自己找台阶下的,说的他竟无言以对。
余生看了一眼他胸口上挂着的阳镇魔令牌:“你应该是来寻找另一块阴镇魔令牌的吧,那东西对我没什么用,在你七岁的时候,我有回去偷偷见过一次师父,大概了解了些你的情况,之后一次路过那村子的时候,将阴镇魔令牌放在你母亲的墓碑下”
他的眼神里竟对李浩然有一丝关心:“本以为我们永不会再见,我便将阴镇魔令牌放在哪里,希望有一天你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回去祭拜的时候会发现,没想到成我亲口告诉你了”
李浩然喃喃道:“师父告诉我,他是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夜里路上捡的我,从没说还有一个母亲呀。”他想起师父谈及自己身世的时候,总跟谈起师兄一样,不断的摇头叹气。
余生见李浩然一脸愕然的样子,瞬间就明白了:“怎么,师父临终前也不肯告诉你吗?”
李浩然张了张嘴,无奈的道:“他老人家是在天桥底下去世的,非常突然,我只是去买个早餐,回来的时候他就走了”
余生面露些许诧异:“师父的道行非你我能想象,怎么也会发生这种事情。”他还想说什么,面色忽然铁青,猛的抬头看向天空,只见黑云汇聚成一个漩涡!
阵法破去大半,魂魄和生气都会返回肉身没收到致命伤的人身上。但文昌之气取出来后,就无法再还自动还回去了
他盯着黑云和文昌之气混合在一起说道,这栋男生宿舍楼的地底深处,埋葬着一支古代的士兵队伍,他们受奸臣害死,怨气聚而不散形成兵怨,非一般恶鬼厉魂能比,这些黑云便是他们的怨气
余生将小婉轻轻扶着,另一只手抓起赤血棺的棺盖道:“浩然,我如今和小婉注定在劫难逃,作为师兄,我最后为你这唯一的师弟做件事,将你那女孩魂魄放进去吧。”
李浩然犹豫了一下,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他将珈娅思儿脆弱的魂魄从符袋中放进赤血棺中。
余生手腕一甩,棺盖翻转了两圈准确无误的将其盖住,右手捏了个法决,鼻子瞬间渗出血液,急急念了两遍法咒,朝着四周虚抓一把,往赤血棺中一推!
那些肉身遭到破坏的学生,魂魄不得回归,生机无力回天,此时还游荡着的生机便是他们的。
随着余生抓了一把,绿油油一片的生机,就像洪水找到了突破口一样,前赴后继的往赤血棺中涌入,足足持续了几分钟才结束
赤血棺散发出淡淡的绿光,余生咬破手指在其两面画下一道隐形咒和一道五鬼搬运咒,用力一拍:“此时不走,更待何时?”棺材腾空而起遁入夜空,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留下一脸懵逼的李浩然
他愣在原地:“你这是做什么?”
余生连站着的力气都没了,他盘坐在地上抱着小婉:“你这臭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