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镇指挥攻击粮仓的吴知府现在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他预感到长毛的大队人马就快要入城了。他已经得到从西门逃回来的乡勇的报告,阿尔精阿在西门遭到了数十名长毛的阻击,西门如今还在长毛的手里。这样看来南北两面支援的队伍估计很快就要到西门了,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
“你们几个快去看看,这城墙上的大炮怎么还没运过来。”吴知府又派人催促道,只要大炮一运到,轰开这粮仓的库门不是问题,接下来的事就好办了。他现在已经意识到永安迟早要破,自己应该是活不成了,在最后时刻把粮食烧光,让长毛们徒劳无功,是现在最要紧的事。
“嘭!”粮仓的正门自己打开了,杨小山手持佩剑英勇地冲在最前面,他的左边是蓝成春提着一把大砍刀,背后还捆着一面军旗,右边是梁成富举着一杆长枪,怀里放着几只镖以防不测。他们的后面是十五个太平军弟兄,有的手拿单刀持着盾牌,有的端着长枪,紧紧跟在后面,整个队伍杀气腾腾,一个个都好像不要命的主。
“怎么回事?他们怎么冲出来了?”吴知府吓了一跳,他万没想到长毛就这么一点人还敢冲出来和自己这么多人斗狠,都疯了吗?“快杀了他们!”吴知府大叫起来。
周围的清兵先是楞了一下,他们也是没想到长毛居然还敢出来,心里没这个准备。在吴知府的叫声中回过神来,端着武器围了过来。
在清兵愣神的时候,杨小山等人已经出了粮库,后面的门也随即关上。这个时候他们已经没有退路了,现在只有冲上去拿住吴知府这一条路。而吴知府就在这条街道的尽头,离他们大概只有二百米远。
“杀!”杨小山高喊道,佩剑在强烈的阳光照耀下,如同粼粼的波光在闪耀,刺得人头晕目眩。蓝成春背后的大旗迎风招展,像是水面的风帆,在大风中鼓动着。这十几个人一个冲锋,让周围的清军胆寒,仿佛面对的是千军万马,一股不可阻挡的气势。
杨小山不是一个爱玩命的人,反而他平时更珍惜自己的生命。但此时此刻,一切都豁出去了,他知道他现在是所有人的支柱,大家看到他敢玩命所以才跟着他一起,这是对他的信任。杨小山到现在才发现,人的潜力是无穷的,环境改造了人,逼迫了人,成就了人,自己也在一点点成长起来。
此刻的他如同入水的蛟龙,怒吼着,一把佩剑左砍右刺,快如疾风。杀到哪里,清兵就仓皇逃窜。即使有的胆敢交手也不过三五个回合死在自己剑下。就凭着自己一往无前的气势,杨小山带领着众兄弟如入无人之境。
而蓝成春的大砍刀则是杨小山身后的支撑,遇上几个清兵同时冲来。他猛虎般的大刀砍得一帮人七零八落。他力量大得惊人,一刀过去,即使有人用手中武器格挡,也避不开他锐利的锋芒,往往是连人带武器一起劈开,无法抵挡。
梁成富相对他们更为冷静,他的一杆长枪不动则已,一动如秋风扫落叶,专防清兵的冷枪冷刀。他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特别注意那些准备放冷箭的清兵,一旦遇到,掏出飞镖,直接一镖过去就结果了那些弓兵的性命。
“不好!他们是冲着我来的。”吴知府看到这帮长毛锐不可当的气势,知道是冲自己来的,不由得心生恐惧,“杀了他们,杀一个给一百两银子,为首的一个一千两银子!”吴知府再次提高的悬赏,这次是真的大出血了,因为他感到了自己的生命受到了严重的威胁。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钱是男人的胆,白花花的银子壮了这些清兵的胆。刚才被杀得纷纷逃窜的人又围了过来,即使再不行的人也想看看自己能不能有个运气,捡个漏什么的。
两名骁骑校双双跃出,一左一右挡住了杨小山的去路。杨小山冲得有点快,与身后的蓝梁两人拉开了一小段距离,这两个骁骑校就想趁此机会围杀他。清兵高层首领**的多,但有一些凭着军功升为低级将领的人多少还是有点真本事的。这两个骁骑校就很敏锐的把握到了这个机会,两枪同时袭来,颇有章法,逼得杨小山左躲右闪有点狼狈。
杨小山如果是以前的小山,是万不能敌的。但自从在望鳌岭受到了生命威胁后,他一直苦练武艺,大哥石达开还时不时教他几手,如今的他虽没有达到高绝的境地,但对付一两个普通人还不在话下。
他先用佩剑连续格挡这两名骁骑校的长枪,然后灵巧地闪到右边那人的右侧。这样右边的清将就处在杨小山和左边清将的中间,杨小山就不用同时面对这两人的夹击了。他舞动佩剑,接连刺出数剑,那剑影好似一朵盛开的花朵,根本分不清哪一路是实,哪一路是虚。右边的骁骑校咬牙横住长枪来挡,可惜那一剑是虚的,真的一剑从下面而来,挑开了他的肚皮。
这个时候清兵们才发现这一千两银子不是那么好拿,钱再多也得有命拿啊。杨小山等人如同一道剑气,硬是劈开了大队清兵的包围,终于冲到了吴知府的跟前。
吴知府这才意识到他快成为这帮长毛的囊中之物了,扭头还想跑。可惜已经太迟了,蓝成春劈死了他最后一名护卫,杨小山上前一把抓住了他的辫子,“知府大人,别跑啊,我有话要跟你谈谈。”
吴知府从来没有受过如此对待,反正他都六十多了,生死也看开了,为了留个忠烈的名声,他脖子一横嚷到:“要杀就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