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t;gt;冯润隐隐感觉姑母的话里有话,她惊诧地问道:“姑母,难道您还想将其她的冯家女儿也接到宫中吗?”
“你的妹妹冯媛和冯清都早已来到宫中了,并都被封为了贵妃,难道你不知道?也难怪,可能是宏儿害怕再刺激到你,所以一直都没说,不过你现在知道也不晚,冯家的荣辱全都系在她姐妹二人的身上了!”
“姑母您好糊涂啊!”冯润咳嗽了起来,一口鲜血涌出了嘴角。
见冯润又吐血了,太皇太后示意宫婢将她扶出了门外,她忙用衣袖掩住了自己的口鼻,她的这一动作,看的冯润更是伤心欲绝,她的泪水悄然落了下来,太皇太后像逃避瘟疫一样离开了,只留下几个宫人给冯润收拾东西。
冯润见姑母连头都没回再看上她一眼,她觉得心里好难过,她不禁问自己:“难道这世上的亲情就如此淡漠吗?到底还有哪一种情意值得依托?值得信赖?我该不该那么执着?到底怎样的一份爱才能寄托?”
宫人们将冯润抬进了马车,向宫外驶去,冯润都没心情再看一眼这富丽堂皇的宫殿,因为这里已经没有值得她留恋的人了,马车不久便回到了冯府,父亲冯熙早已和常氏等侯在了门口,常氏已经两年多没见到女儿了,心情显得格外的激动,但想到女儿就快要离开人世了,她的心情又很是沮丧,哀怨的眼中盈满了泪水。
看到宫中的马车驶来,她已经迫不及待地迎了上去,她顾不上许多,登上马车便抱住了女儿冯润痛哭了起来,母亲的哭泣,让冯润感到很揪心。
“妙莲,娘的好女儿,你怎就这么命苦啊?在冯府,娘没能保护好你,让你受尽了其她姐妹的欺负,没过上一天的好日子,在皇宫,你又遭逢了这么大的劫难,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叫娘可怎么活啊?”
“娘,您别哭了,这都是妙莲的命,您就别为女儿再伤心了!”冯润勉强用微弱的声音说出了这句话。
常氏同梅儿将冯润扶下了马车,冯润看了看年老的父亲鬓角又多了一缕白发,父亲冯熙眼含热泪握住了冯润的手,有疼惜有不舍,对于女儿的病他也是无能为力,心里更多的是一份愧疚。
“妙莲,和爹回家,这里永远都是你的家!”冯熙这一句话,瞬时让冯润热泪盈眶,她扑进了父亲的怀抱,去感受这份父爱如山的人间真情。
冯润迈着沉重的步伐,步入了这曾经无比熟悉的家,可是她刚迈出几步就停了下来,她看到大娘长公主正带着家丁,怒气冲冲地迎面走来,她挡住了冯润的脚步。
“不许你踏进冯府半步,你已是被逐出皇宫的女人,冯家是不会认你这个女儿的,你的肺热病又会传染,难道你想让你其余年幼的弟弟妹妹都染上这肺病吗?本宫绝不容许你在来祸害这个家!”
“博陵你让开,这是冯府我冯熙的家,我的女儿就应该回到这里来!”冯熙有些生气了,眼睛瞪向了长公主。
“如果今天你坚持让她进入冯府,那本宫就一头撞死在这门柱上,本宫说得出做得到!”她用威胁的口吻说道。
冯熙刚想发怒,却看到他所有的小妾带着孩子都走了过来,呼啦啦地跪了一地,她们的表情都很坚定:“求老爷就听长公主一次吧!这妙莲真的不能回到府上,妾身们虽都可怜大小姐,但她的肺病太可怕了,求老爷为这些年幼的孩子想一想,如果老爷您执意要留下大小姐,那妾身们都将随长公主一起以死相谏!”
冯熙沉默了,这时,从后面跑出了一个男孩子,大约六七岁的模样,他哭喊着一路跑过来,指着这些跪着的人说道:“你们为什么不让我姐姐回家?我姐姐都生病了,需要人照顾,你们怎么都这么无情呢?再说,我姐姐又不是得了瘟疫,至于将你们吓成这个样子吗?”
男孩子又来到了冯润身前,拉着她的手说:“姐姐,不要在意这些人说的话,你回来和夙儿一起住,夙儿不怕被传染。”
冯润感动地一把抱住了他,原来这个男孩就是她两年多未见的弟弟冯夙,他长高了许多,比从前更懂事了,他的出现让冯润看到了一点希望的光芒。
“弟弟,姐姐不回家了,姐姐要到别的地方去住,姐姐有你这样的好弟弟已经知足了,你快回去吧,不用替姐姐难过。”
“不,姐姐去哪夙儿就去哪,夙儿再也不和姐姐分开了,弟弟已经长大了,能够保护好姐姐了。”
冯润被弟弟感动的眼泪簌簌地落了下来,他让姐姐蹲下,用他那还稚嫩的小手,为姐姐拭去了眼角的泪滴。
“我们走,我们不回这个冷漠的冯府了,娘带着你一起去找个清静的地方住,就算娘倾尽了所有,也要治好你的病,世间一切荣华都只不过是过眼云烟,娘软弱了一辈子,今天也要自己做回主,娘带你走!”
常氏毅然决然地将冯润抚上了马车,冯熙的脸色都青了,他不舍地拉住了常氏,语气极其温柔地说:“你先带妙莲去天宫寺住上一段时间,如今,妙莲能去的地方只有那里了,等我安顿好了这里的事情,我就赶去和你一起将女儿安顿好,决不让妙莲再受半点委屈了。”
常氏点了点头,果断地登上了马车,冯夙也紧随其后,无论母亲怎么劝说,他都坚持不下马车,无奈,常氏只好将冯夙一起带在了身边,马车向天宫寺驶去。
天宫寺是继永宁寺,北魏最大的一座寺庙,里面都是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