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仆两人正谈论着首饰的事情,忽然看到在另一侧的回廊有一陌生男子正行色匆匆地前往慈坤宫,但见他一身碧色流光衫,腰间坠着宝玉,棱角分明的脸庞,冷峻如不闻人间烟火,冯润先是一愣,因为她还是第一次看到如此玉树临风的中年男子,她又仔细地打量了一番他的背影,冯润断定这人也就四十左右的年龄,从穿着上看不是北魏的人,应该是某国派来的使臣。
一丝疑惑从冯润的脑海中生成,这么晚了,这名男子去慈坤宫有什么事?在联想一下姑母今天反常的情绪,这天都快黑了,还派人召她去给梳头化妆,想想,处处都透着反常,难道姑母这番妆扮,就是为了要见这个人吗?难道这个男人是姑母的老情人?一连串的设想在冯润的脑海中生成。
冯润自己都忍不住咧嘴笑了,心想:“冯润啊冯润!你这脑子里一天都胡思乱想什么呢?思想怎能如此龌龊?怎么都将这姑母想成是水性杨花的女人了?”
冯润收回思绪,继续往回走去,这时,陆陆续续从慈坤宫里跑出来了好几个宫女,都像被放假了似的那么高兴,有的三三两两结成了一队,边走边窃窃私语:“这位南齐国的骁骑将军刘缵来了,你没看到他看咱太皇太后的眼神都醉了,这难得来一回,太皇太后可是为他精心装扮了一天了,这回刘缵有艳福了!”
冯润听后,神色变得复杂了起来,她万万没想到自己的猜测竟然全部都应验了,这个姑母身为太皇太后,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公然召见一位老情人,而且她和这个刘缵的暧昧关系在这个慈坤宫里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直到这时,冯润才真正明白那句“女为悦己者容”的真正含义。
冯润拉着梅儿似逃离一般,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回到了自己的寝宫,冯润很疲惫地往床上一倒,心里却开始遐想联翩了,她想象着那个刘缵推开了慈坤宫的红殿门,透过滚滚珠帘,满屋子的香气都溢了出来,那一袭鲜红衣着的纤细身影并没有回头,只是在一旁的宫女满脸堆笑地迎了出来,但只从那道旖旎的背影,他就能窥见几分佳人之姿,当她回过头来,整间屋子都好像被她的光芒点亮了。
刘缵不动声色地笑,看着她那满眼的喜悦,心里早已结成了千万缕的柔情蜜意,以修两帮之好为借口,长年私会往来,那浓情好比牛郎会织女。
冯润想的出神,却不知有双手紧紧地将他揽入了怀中:“妙莲,你在想什么美事想的这么出神?说出来给夫君我也听上一听,也好和你一起分享这快乐。”
“都吓了我一大跳,人家正在想姑母今天为什么突然变成了天仙美貌?元宏你都没看到,我姑母那肌肤一下子变的好光滑好有质感,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你今天去太皇太后那里了?”拓跋宏刚才还温情的脸,一下子阴沉了下来。
“是太皇太后派宫女来传召我去的,让我给她梳个好看的发式,帮她挑选一套合适的衣服,怎么了?你看上去好像不大高兴的样子?”
“没有,朕只是有些累了,妙莲你回来还没洗手呢吧?快去洗一洗,朕不喜欢女人头发上抹的头油那股子味道,难怪我刚才闻到你身上的味道怪怪的。”
拓跋宏不由分说,就将冯润拉下了床,命人打来了一盆清水,他则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小瓶子,将瓶盖打开,往水里滴了一滴,这才将冯润的双手放在了水里,反复地搓洗着,至始至终他都是亲力亲为,直到他认为洗的可以了,这才将冯润的手用毛巾擦干。
“记住了,以后再去给太皇太后梳头,回来一定要用这个药水将手洗干净,要是再让我闻到那股子头油味,以后朕就不许你再靠近我半步,这是朕下的圣旨,你必须执行。”
冯润呆呆地望向了他,一副很是疑惑的模样,自己也天天抹一些桂花味道的头油,也不曾见拓跋宏有如此大的反应,想想,可能是拓跋宏对姑母这款头油过敏,她也没太往心里去,依然如一贴膏药似的黏在了拓跋宏的怀里,他紧紧地抱着她,脸上现出了极致的甜蜜。
晚上冯润做了一个梦,她梦见姑母那绝色的容颜一下子变成了像老树皮一般的皱纹,姑母全身肤色也由莹白变成了紫青,脸颊全部都凹了进去,皮肤紧紧地贴在了骨骼上,就形同一具骷髅,并且还有一股浓烈的腥臭味从她身上飘散了出来,那股腥臭让她忍不住呕吐了起来,姑母的身上都爬满了蛆虫,很是恐怖,只见姑母向她伸出了手求救,可她却吓得不敢靠近,一股恐慌涌上了心头。
“姑母,姑母……”几声喊叫,将她从睡梦中惊醒了过来。
“妙莲,妙莲你醒醒,是不是又做恶梦了?”拓跋宏摇晃了她几下,关切地询问道。
“没事,只是一个梦。”冯润不愿打搅到拓跋宏,止口没提所梦到的景象。
从恶梦中惊醒,冯润再也无法入睡了,梦中那惊悚的画面让她感到头皮都在发麻,半夜里她辗转反侧不能入眠,直到清晨,她才睡着了。
拓跋宏起身见冯润睡的正香,没有忍心将她叫醒,独自起身来到了他天天练功的地方,这是他长年养成的习惯,无论刮风下雨,他一日都没停止过练功。
今日的拳法他打的格外癫狂,仿佛要将眼前所有的一切都打碎,童年的过往在他眼前不断浮现,他似乎都不敢去面对,一拳重重地砸在了石板上,石板瞬间碎裂于地,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