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在他脖子上,他也绝不能放下手中的美味了。那香味实在是太香了,他知道只有养了两三年的老母鸡还能炖出这样的香味。
鸡汤浓郁,鸡肉虽然绵软,但是他还嚼的动。里头的红枣烂烂的一抿即化,各种食材的丰富精华渗进了汤里,一口下去,暖遍全身。
他的身体太破败了,但凡他还想活,就不能拒绝这样的营养。可是他已经身无分文,窘迫的只能白白吃人家的东西,下午他还义正言辞的给人家钱哩。
赵永青在地里晒了几年的黑脸红了,他哽咽道:“谢谢。”然后就把傅眉拿来的东西吃的一干二净,真是好久都没有吃这样的美味了,他的额头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浑身像是流过一股暖流,通体舒畅。秦丰在赵永青吃东西的时候一直守在门口,以防有什么人突然过来。不过这个时候,村里劳动了一天的人大多都睡着了,谁会关心个糟老头子呢。
他走过来帮傅眉把碗筷都装进布口袋里,就像这个破袋子从来都没有装过美食一样,“走吧。”他对她说,傅眉在黑暗中点点头,意识到他看不见,就嗯了一声。
赵永青只能看见个高高瘦瘦的小伙子走进来,他猜着应该是傅眉的什么人。他站起来要把两人送到门口,傅眉拦住叫他休息,然后两人就悄摸摸出去。
一高一矮两道身影渐渐消失在浓重的夜幕之中,赵永青站在床边吧唧吧唧嘴,浑身暖洋洋的。突然他就对以后的日子充满了信心,毕竟生活中有这么多可爱的人啊,他怎么能把自己困在黑暗的一隅,而不去亲近他们呢。
现在已经是秋天了,沿着大马路的牧童河水平线以缓慢的速度沉下去,山上的树叶渐渐凋敝。柳树屯整个大地的气象正在向秋天转换,晚上的风吹在脸上有些冰凉的刺骨。
傅眉缩了缩,牵着秦丰的手走的一晃一晃的。她的心情是愉悦的,即使她做的事情微不足道,但是付出自己的努力挽救了一个人的生命,不管对谁都是一件了不起的事情。
现在她终于明白为什么爷爷会那么热爱医术,即使在他生命的最后日子,只要身体好一点他就会坐诊。爷爷是一个伟大的人,她跟他学了好多,虽然现在不能全部理解,但总有一天会知道的。
秦丰一手提着布包,一手牵着她的手,被她的快乐感染他的心情也很好。其实只要跟她在一处,不管做什么,到哪里去,他的心情都挺好的。
现在他还不知道有一句话——吾心安处,便是吾乡。
“真的这么开心嘛?”他无奈的问她,手冻的冰凉,还欢欢喜喜的。傅眉笑眯眯的转头,“哥,你不觉得知识分子有一种特别的魅力吗?他们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不出门一步,天下事皆知,有一种让人特别信服的力量。”
秦丰淡淡的哦了一声,“你说的那种人,现在好些连饭都吃不上呢。我也知道一句话,百无一用是书生。”
傅眉瞪他一眼,“你这个人真的是,咱们能不能有一点默契,反正我就喜欢知识分子。”秦丰闷闷的,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缓缓道:“我就是个白字先生。”
傅眉拉了拉他的手,说出来的话像是蘸了蜜,“我就喜欢白字先生。”秦丰抑制住扑通扑通不大听指挥乱跳的心脏,抿住不断上扬的唇角。
虽然她刚还说喜欢知识分子,不过他就当没听见吧。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谁叫他喜欢她呢。
☆、27.027
一大早起来,做好了早饭,秦丰跟秦保山就上工去了。傅眉把她的行李翻出来,找出一块她从z市带来的涤纶布。
随手卷了卷到三房家里去,秦保树父子几个都上工去了,倒是秦实嫂嫂在院子里喂鸡。傅眉打了个招呼,说了几句话,进屋去找张兰花。
张兰花自从开始喝傅眉给配的药,身子渐渐倒是硬朗了些,现在下地走几步干些细碎活儿不成问题了。傅眉拿出布说明来意。
张兰花扯开布对着光照了照,道:“不成问题,我这里好些布,往里头填些瓤子,冬天不冷的时候也能穿哩。你知不知道丰娃子尺寸?”
傅眉拍了拍额头,“我都给忘了,那等晚上他下工之后叫他过来量一下。”张兰花点点头,粗粝关节宽大的手指缓缓的摸了摸布。
看了傅眉一眼,“听说辉娃子要结婚了,我家也不知道送什么,干脆送一床被子。你家知道不,我就给你说说,免的你不知道错过了为难。”
至于为难什么傅眉细想之下也就知道了,不管家里关系怎么破烂,到底是一家兄弟。在外人看来这样的大日子你要装作不知道,就是你不厚道了。
其实张兰花不给傅眉说,秦阿婆也会说给二房的,毕竟二房在她眼里那是相当富裕。现在秦保山为着秦丰上回的事情不咋搭理她了,有叫二房出血的机会,她咋会放过哩。
傅眉在意的倒不是这些,听说秦辉的婚事打听了好几年都没个结果,这么快就有合适的了?张兰花看她脸色自然,没有半点扭捏不自然,也就放开了。
“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