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不要一起走,既然在这里不开心,不如换个地方重新开始。
她心动了。
于是她跟着徐宁坐上了去往纽约的飞机。
原先那半年,他们还是和往常一样相处,像朋友,没有更多逾越。
可有一天,他看着她的眼睛,很认真地说:“我们结婚吧?”
结婚——
这两个字闪过她脑海里的时候,她想的是,她可以有个家了吗?
她没有考虑太多,就答应了。
可是临到真的要注册结婚的那一天,她站定在曼哈顿市政厅前,却犹豫了。
在那一刻她忽然意识到,她没办法想象她和徐宁一起生活的未来。
她想象不到任何快乐和幸福,也无力承担这之后种种的琐碎与烦恼。
她记得很清楚,即便那天徐宁仍然是笑着的,那笑里却是掩饰不了的失落:“这么久了,我以为你会哪怕一点点的,喜欢我。”
她垂眸,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说:“徐宁,对不起。”
那一天纽约的天空明媚得刺眼,鸽子扑棱棱地飞上了天空。
男人直视着她的眼睛,声音平和好听:“你能告诉我,我究竟该怎么做,才能让你爱上我吗?”
爱?
要怎么做,才能让她爱上他?
徐宁问她这个问题的时候,她出神地想了很久。
从高中到现在,在她并不算匮乏的恋爱经历里,她竟然找不到一段感情,可以告诉她什么是爱。
她的每一段恋爱都无法被称之为真正的恋爱,其实她是一直在寻找着,尝试着,她想知道,她到底能不能爱上一个人?
可徐宁却彻底提醒了她,他明明已经对她已经足够好了,可她为什么仍然无法爱上他?
霍承烟很久之后才幡然醒悟——也许是她根本就不具备爱一个人的能力。
所以他们最终没有结婚。
之后她和徐宁分道扬镳,独自在学校里完成了剩下的课程后,每天在纽约公园又或者纽约附近的乡村里漫无目的地散步,她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
直到签证过期后,她再没有什么理由留在美国,才回到了穆城。
可温斯衡告诉她,她不爱自己。
然而一个不爱自己的人,要怎么去爱别人?
回去当晚霍承烟做了一个和昨晚相同的梦。
梦里的那个怪物更加清晰地朝她袭来,紧紧扼住她的喉咙。就在她感觉自己快要窒息的时候,那个青面獠牙的怪物却忽然摘下了它的面具。
那一刻,她终于看清了梦里那个让她不能呼吸的、恐惧的怪物的真实的模样——
面具下的那个人,是她自己。
*
第二天霍承烟是被一阵敲门声吵醒的。
她原本不想开门,但是持续的“咚咚咚”声逼得她不得不下床,快走到门口时,只听稚嫩的声音怯生生地响起:“承烟姐姐,你在不在家呀?”
是小锐的声音。
门一开,那双小手却抱住了她,仰着头看着她,一双大眼睛圆溜溜地盯着她:“姐姐,你是不是心情不好呀?”
“没有,”她摇头否认,这才意识到大概是她面无表情让他误解了,随后扬起笑道,“你今天不用上学?”
小锐往餐桌椅子上一坐,撇着小嘴说:“今天运动会,没意思,我就溜出来了。”
霍承烟说着打开冰箱看他一眼:“给你倒果汁?还是喝水?”
闻声他就冲到了厨房,抱着她拉回了客厅:“我自己来!”
霍承烟不解他的反常:“今天怎么那么乖?”
听了这话他倒不乐意了似的:“我本来就这么乖呀。”
霍承烟狐疑地看他一眼,到底还是在沙发上坐下了。然而就当她正准备拿出手机之时,小锐眼疾手快地又跑了过来,一把抢过她的手机藏到身后:“你不可以看手机!”
她也顺着他的话问道:“为什么呢?”
小锐眼珠咕溜溜转了两眼,小大人似的一本正经道:“对、对眼睛不好!”
此时霍承烟是真的被他这副模样逗乐了,也认真地和他理论起来:“我就看五分钟。”
“五分钟也不可以!”
“这次是什么理由?”
他想了想,发现想不出理由,但声音却比刚才更响亮了:“没有理由,就是不行!”
霍承烟见他这副模样多少也猜到了:“今天是温斯衡让你来的吗?”
他仰着天真的小脸认真地问道:“温斯衡是谁呀?”
“就是你上次在我家里见到的叔叔。”
小锐立刻鼓起腮帮子反驳道:“明明是大哥哥!”
霍承烟捏了捏他脸颊两侧的肉也笑了:“他给了你什么好处,你这么帮着他说话?”
“大哥哥说你这几天心情不好,让我来多陪陪你,然后也不要看手机……”
他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