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个不能得罪,并非是因为她他身份,而是性情。燕楚怜是个很大气豪爽的姑娘,虽然贵为公主却无半分公主的娇态,常年不在宫中,一人一马,仗剑江湖。她是个极其倔强的姑娘,一旦认定了一件事,就绝对要追究到底,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她说要同齐御风比剑,那就一起要比到剑才能甘心。
但年的齐御风不知其性情,刻意回避,所导致的后果便是燕楚怜整整跟了他三个月,最后齐御风败下阵来,拿起剑与她比试。
齐御风本有意在比试时放水,败给对方,他也确实这样做过一次,可那次放水所导致的下场,齐御风至今不敢回想。
从此以后他再也不敢再犯。
但凡公主有所要求,有求必应。
也幸好燕楚怜常年不在宫中,若否齐御风很有可能半夜收拾包袱跑路,还管他什么赌不赌局。
说实在的,三公主这姑娘齐御风很喜欢,聪明好学,坦诚率真,没有一点皇族公主所特有的矜娇弱气。
眼下不敢直言的齐御风,轻咳了声,问道:“公主为何不信?”
燕楚怜:“若仅仅只是为了强身健体,你的剑术不可能有这么好。”
齐御风:“公主此言差矣,下官所求真的仅是口中所言。”
燕楚怜还是不信:“就这么简单?”
齐御风诚恳点头:“就这么简单。”
齐御风所说并无半分虚假,他真的就是这么简单的一个人,即便眼下身处朝堂,可他也依旧学不来狠绝无情,当然也不会刻意去洞悉世事,他从来就不想把自己的生活安排得那么复杂,人活着,有酒且为乐,无酒亦逍遥。
燕楚怜有那么点失望道:“你都没想过为这天下做点贡献吗?不一定要鞠躬尽瘁,以你的能力留下一段江湖传奇不在话下。”
齐御风摇头:“我能为天下所作的最大贡献就是如此,不造祸端,平稳度日,其实正是因为这个世上每一个有能力的人,都想要在世间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所以这天下才会这么混乱。”
燕楚怜有那么一瞬间竟然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但她很快又嗤笑了声,道:“其实你就是懒。”
齐御风赞同:“公主一语中的,不如你我将两日一次的比剑,改为七日一次?”
燕楚怜闻言不满道:“齐御风你不要太过分了,本公主可不是看到谁都会上去比一比的。”
齐御风诚惶诚恐:“臣受不起啊,公主能找别人再好不过。”
“呵。”燕楚怜足尖一点,仿若飞燕,轻飘而出,手中长剑再次抬起,扬眉,漫然笑道,“今日本公主还未尽兴,你我在来一场。”
齐御风:“……”
被喊来救场,且已在旁围观了许久的姚凌云,微笑走出,道:“这怕是不行了,齐太医还得去给陛下请脉呢。”作揖一礼,“寻,见过三公主”
“是阿寻你啊。”燕楚怜显然分得出轻重,转腕收剑,转而对齐御风道,“既然阿寻都这么说了,那这次我就先放过你,正好我也有意寻四弟一叙,走了。”
姚凌云:“公主不留下用午膳吗?你跟殿下许久未见,大殿已命御膳房准备了公主最喜欢的几道膳食准备招待公主。”
“我便是不在皇城,也知道大哥最近繁忙的很,就不去打扰他了,反正年关在即,之后有的是时间,等他先忙完,我晚点再来找他,至于特别给我准备的膳食……”燕楚怜起手抵着下颚略一沉吟,眼珠微转看向齐御风,笑了,“就赏给齐太医吧,给他补补身子,好陪我练剑。”
齐御风:“……”
姚凌云见状失笑:“许久不见,公主还是一样的豁达泰然,随和开朗。”
“可阿寻你却变了很多。”燕楚怜上上下下打量了姚凌云一阵,摇头,故作不满地蹙起眉眼,“对我还这么客套。”
“公主在外游历,闲散惯了,寻只怕公主甫回宫中,一时不能适应自己的身份,所以才会如此,好让你先适应适应。”姚凌云眨了眨眼,歪头浅笑,娓娓道来。
燕楚怜抬目看他,对方看上去特别的温文尔雅,甚至还带着点刻意示好的韵味,可仔细一观,又会发现这人眼睛亮亮的,眉梢嘴角全是笑,胸腔更是一下一下起伏着,显然是憋笑憋得辛苦。
见他如此,燕楚怜叹息,眉目随之舒展开来,颇有些遗憾地看过去,语调很是清淡道:“你确实变了很多,变得一点也不可爱,可是被大哥宠出来的?”
尾音上挑,揶揄十足,
姚凌云侧头轻咳一声,率先讨饶:“我认输。”
拿下第一回合,燕楚怜满意点头,但见人如此,便主动换了话题,出口的语气稀松平常,并无二致,但眼里却夹着些许关心,说道:“我的人带回了些消息,已经呈给大哥。”
听她提及正事,姚凌云敛下玩笑之色颔首,正欲开口,便见燕楚怜摆了摆手,继续道:“至于我嘛,就不打扰你们谈正事,我这个做姐姐的,得先去关心关心弟弟,完了之后再来找哥哥关心关心自己。”
话毕也不等姚凌云再说什么,挥一挥衣袖,转身不带走一片云彩。
二人目送燕楚怜离开。
见人走远,齐御风怒视姚凌云:“说好的辰时末来此地带我走的呢?你晚了两刻钟。”
姚凌云无语:“齐大人,我可是瞒着大殿下偷偷跑出来的,我不得找时机吗?”
齐御风依旧生气:“你跟大殿下两人还用得着隐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