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的老爷自己折被褥的?快放下!」
「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吴征昂首挺胸大义凛然,复又贼贼地贱笑道:
「床单每日都要换洗又都是你自己动手,我帮帮忙也没怎地。」
陆菲嫣俏脸布满红霞啐了一口道:「快些用了早膳去上朝,今日片刻也轻慢
不得!」
用了早膳着好官服,在陆菲嫣依依不舍的目光下吴征坐上马车直达午门。
皇城东北角里的景幽宫记录了这位新晋红人的点点滴滴,立在巍峨高耸的门
口,吴征恍若隔世。
「吴大人,恭喜恭喜!」
「吴大人年少有为,佩服佩服。」
「昔年曾言奚刺史得获高徒,如今聪明的孩童已长成英伟不凡的少年,可喜
可贺!」
恭维声不绝于耳,比之初入皇城面圣时的光景不可同日而语。吴征一脸状似
腼腆地拱手道谢,直到霍永宁下了车驾来到他身边,百官才识趣地退开。
「吴大人!夸官都不参与,当真好大的胆子。」中书令一脸揶揄笑道。
「实是有伤在身支持不住,霍大人可折煞下官了。」吴征诚惶诚恐地道。
「好了好了!」霍永宁伸手搭上吴征肩头道:「胡侍中已入宫见驾,时辰也
差不多,你随本官一同去面圣吧。」
再入金銮殿,比之从前那个在角落里旁听伺候的小侍卫,如今吴征已有资格
位列排的上号,虽说六品官儿仍是叨陪末座。
远远望去车骑将军韩克军老态龙钟在圣上特赐的椅子上坐着,皇城门口也曾
照面,只是当下的形势吴征不好和他多套近乎。见他现下的模样,再想有功之臣
的封赏也仅余韩家三将尚未尘埃落定,吴征心中不免为韩归雁大为担心。
梁兴翰在屠冲的扶持下坐了龙椅,百官山呼跪拜已毕,大殿上便你一言,我
一语地议起事来。
不再是从前一无所知的毛头小子,朝堂上的派系他也看得分分明明。除了昆
仑与青城两系泾渭分明之外,尚书令蒋安和看似老好人谁也不得罪,实则每发一
言总有官员附和。
至于那位从草芥平民一路爬上中书令高位的霍永宁则形同孤臣,向来只分对
错不认人,颇有一股怼天怼地怼空气的气概与莫名喜感……若不是这位的确太有
本事,或许早给贬得不知那处穷乡僻壤去了。
发佈.
新晋的侍中俞人则意气风发,此前他也与曾经的上官蒋安和颇为交好,如今
两人平起平坐,言语之间便多少有了些龃龉。且吴征用心观察之际,发现他与骠
骑将军迭云鹤多有遥相呼应之意。见状不由皱起了眉头!
俞化杰曾在胡府向韩归雁示爱,虽被爱侣当众狠狠回击颜面全无,可这两人
若是联起手来当真叫人不好对付。
朝政议罢,胡浩见时机差不多出班奏道:「启禀陛下,破虏将军韩铁甲,建
威将军韩铁衣,抚军将军韩铁雁封赏一事尚未定下。三将于凉州建功立业无数,
臣请陛下早作决断。」
吴征心中一跳忙举目远望。事关昆仑一系在大秦军中的影响力,更关乎韩归
雁此后前程,实是他心中最为挂念之事。见胡浩顶着压力强行提起此事,倒有点
逼迫圣上的意思,也不免有些替他担心,深感孤军奋战的无奈与吃力。
梁兴翰尚未答话,迭云鹤亦出班奏道:「启禀陛下,军中如今尚未有空置之
职。有功之臣当赏,然牵一发而动全身,赏亦可有他法。请陛下三思。」
「呵呵,迭大将军欲陷陛下于不义否?有功之臣不赏岂非寒了将士们的心?
大破敌军之将不迁,还任由尸位素餐者坑害大秦么?」胡浩冷笑着讥讽道,话里
话外无不指向稳坐后方的迭云鹤。
「胡大人此言差矣。」俞人则踏步出班道。
「诸位爱卿且慢!」梁兴翰忽然出言打断道:「朕倒想起一件事来,北城令
吴爱卿何在?」
这时候点我的名?吴征满腹疑惑,不过见胡浩落入下风,韩克军又一言不发,
这一下倒是替胡浩解了围。他忙出班趋前跪地:「微臣吴征叩见陛下。」
「吴爱卿平身。」梁兴翰笑呵呵道:「爱卿北征亭城以奇技克敌制胜,出使
北燕亦得霍爱卿盛赞,朕正要褒奖于你。」
「为陛下效死力本是分内之事,亦多托陛下齐天洪福与威德四海,微臣不敢
居功。」拍马屁这种东西,只要放下了脸皮真的可以随口就来的。吴征虽觉肉麻,
也知梁兴翰必然大爽。
「哈哈哈!好!好!好!」梁兴翰连声赞道:「有此忠肝义胆之臣,大秦何
愁不兴!只是吴爱卿,你大破狄俊彦的那一手……」
「地涌金莲!」屠冲及时接上了话。
「对!地涌金莲!朕不明其中道理,可否请吴爱卿解朕之惑?」吴征用的技
法堪称一个谜,连皇帝都不能免除好奇心。
吴征面色通红为难道:「此事说来有碍观瞻,这个……」
「朕恕你无罪!」
借着短暂的间隔,吴征已理好了思路道:「昔年微臣奉圣命入京,于郊外遇
人阻挡出言不逊。微臣年幼无知出手将其推入农户粪坑,其时争执间微臣怀内火
折漏出,竟在粪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