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糅合得天衣无缝。世间女子虽可出仕,却大多为吏,为官者凤毛麟角,如她一
般坐上四品高位还能身居要职的,大秦国上下独此一人。这一亮相正如烈阳耀目,
熠熠生辉,其四散的美艳之色犹如锐利的刀锋,竟令人不敢直视多看。
「韩大人,吉时已至,还请上轿到任!」
韩归雁平日里总是披甲执鞭骑乘健马,如今换了文官的轿子极不适应。她轻
点螓首时微不可查撇了撇嘴,大踏步地下了韩府前的阶梯,也不等跪在地上的仆
人服侍,自行一掀轿帘躬身入内。
韩家备下的轿子自然足够宽大舒适,韩归雁抬棍弯折声吵得心烦。于她听来,
吱呀吱呀的声响远不及咯嗒咯嗒的马蹄声动听,幽闭的轿子又怎比在马上一路前
行的风景心旷神怡?烦闷之中,只得闭目暗忖:若不是吴郎费心费力取来的,这
京都守备争如不做。哎,在府中无聊还可研读兵法,去了守备府想是迎来送往都
不得闲。早间吏部苗侍郎需得宣读吏部文书,诸官还不敢当着他的面擅离职守,
只怕也就这半日里清静。嘻嘻,吴郎今日须在北城府衙来不得,不知又会遣什么
人来?待到了午间,守备府里可就热闹了,人家正巧去北城府衙躲一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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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都守备虽亦属军中,却是个文职,韩归雁心中不喜,却也知这一职位来之
不易,更是吴征一手策划。即便不喜,此前的准备也已十分细心,守备府里上上
下下官吏了然于心。女儿家再如何英武,心思终究变不得,其胡思乱想之处总让
男子觉得匪夷所思。
轿子正行间忽然放缓,引路的家丁大喝道:「韩大人正至京都守备府到任,
何人敢阻?」
「属下奉北城令吴大人之命来此向韩大人道贺,还请通传。」
熟悉的语声虽不凌厉却足够大声,像是刻意发出来让韩归雁听见的。果然韩
归雁心中一喜,当即起身欲掀开娇帘,美滋滋想到:果然吴郎细心,深明人家的
心意遣了瞿姐姐来此。
「大胆!误了韩大人的时辰……」
家丁得了韩峰的嘱咐,恶行恶相地喝斥,却被韩归雁打断道:「瞿姐姐?来
来来,到这里来坐。」
韩归雁见瞿羽湘来此喜不自胜,且她虽是半道拦轿,以吴征行事之天马行空,
只怕多半是得了他的嘱咐要抢这一份「头彩」。女将一贯豪气,心思却并不粗疏,
料得今日虽新官上任,贺客大都午间才会上门,至于吏部侍郎苗弘毅也不会自贬
身份早早在守备府门口迎迓,多半会提早些许在府堂里等候。如此一来与瞿羽湘
轿内同行又有甚大碍?
「雁儿,啊哟,现下要叫韩大人了。属下见过韩大人!」
韩归雁一身官袍威风凛凛,且新官上任自然是喜气洋洋,更显人比花娇。瞿
羽湘饱受相思之苦,刚至轿内一时忘形竟愣了神,回过神来自知失态,忙像平日
里姐妹淘相处时一般打趣问安。
「瞿姐姐要羞人么?」韩归雁不依地伸出手去挠向闺蜜的胳肢窝,瞿羽湘抵
抗两下便自不敌,压抑着声音娇笑着顺势软倒在韩归雁怀里。
二女在轿中打闹,轿子倒没半分不稳。轿夫皆自「血衣寒」里精选而出,身
强力壮武艺出众,亦是现下身份已大为不同的韩归雁贴身护卫。
已不知经年未曾与心仪之人亲密如此,瞿羽湘娇喘吁吁久久不愿起身,只觉
韩归雁的身躯有力又柔软,淡淡的水仙花香更是宜人心脾,恍惚之中只愿这条路
能一直走下去,没有尽头。
「吴大人遣姐姐来的?可有什么贺礼?」
韩归雁欣喜的声音让瞿羽湘心头一沉,心神亦回到现实。她心中黯然,曾经
雁儿对世间任何男子都不假辞色,如今却是对那个恶人念念不忘。
「是!见了雁儿万分欣喜,险些都忘记了。」瞿羽湘一撩衣袖,取出件火漆
封印的小礼盒。
「嘻嘻,有劳姐姐,人家先看一看。」韩归雁急不可耐地接过,又小心翼翼
地拆去封印,唯恐将小盒弄坏。打开时只见并非名贵珠玉,而是一盒子五光十色
的星星。
以纸折叠而成,每一颗不过小指上一个指节大小,要堆了满盒着实费了许多
功夫。韩归雁又惊又喜,手掌掬起一捧小星,才发现其下还埋着一张信笺。开封
取出书信,只见着实不美观的字迹出自吴征亲笔手书,「幸运星」三个大字已将
祝福之愿表露得明明白白,其下的两行四句小诗更不禁让韩归雁扫了一眼便轻声
吟哦起来:
「昨夜星辰昨夜风,画楼西畔桂堂东。
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
吴韩二人虽各自将次交给了对方,自长安回归成都城之后相处极少,连
欢好也仅是忙里偷闲于马上癫狂一番。虽是格外地刺激,却少了几分旖旎缠绵。
每尝念起之时韩归雁不免心中颇有幽怨,此时一见小诗大快胸臆,身无彩凤双飞
翼,心有灵犀一点通一句更是反反复复念了数遍,爱不释手。相聚少,离别多,
心在一起,可不正如诗中所言?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