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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吧,他……”

苏立英刚开了个话头被唐建新接过去,“他脸皮厚,跑不了!”

……

众人正七嘴八舌地说笑,夏广美的大嫂拿着一个空瓶子来到。

“老远就听见你们哜哜嘈嘈的!”

“那咱们小声点儿。”苏立英说。

“小声干啥!这么地才有过年的样儿!”夏广美的大嫂说,“你们这是凑成堆熬五更啊?”

“啊,你也留下来一块熬吧。”夏广青说。

“我可没这工夫,家里还有一大堆活儿呢,你大哥哥那个懒熊……”

“大过年的,说话文明点呵!”夏广美打断她。

夏广美的大嫂哈哈笑两声算是给自己打圆场。“看见你们,就想起我年轻的时候了。——好生玩玩吧,在一起熬不了几回五更了。”

“真是没几年熬的了,想想心里还怪不得劲呢。”杜艳梅说。

“要是永远这样就好了!”苏立英说。

“那就都别出村了,反正咱村里有的是好小伙子!”

“嫂子你说的太对了!”唐建新猛拍一下膝盖,“咱村里有的是好小伙子!最好的——我,稍微差一点的——夏广青……”

“最好的就这样啊!”坐在唐建新对面的杜艳梅倾身打量他一下说,“横看竖看,怎么看都像地瓜蛋子!”

她这话引起一阵爆笑。

“看人不能光看外表,我是内秀!”

“实在人说实在话!”苏立英接着唐建新的话道,“内锈,内里比外表生锈生的还厉害!”

大家又是一通笑。

“把我臭登的找不着媳妇,你们可要负责!”

“老七啊,不是有那么一句话吗。”夏广美的大嫂挤眉弄眼道,“——嫌货的才是买货的!”

“啊,嫂子!你这么一提醒,我回过味来了!”

“你拿瓶子来倒啥?”夏广美不愿意让大嫂尽着在这里掺和,想撵她走。

“哦,倒点儿醋。”

“大过年的可不能这么说!说倒点儿‘忌讳’!”夏广美的母亲连忙纠正。

“我忘了打下,那两个熊孩子吃饺子没有‘忌讳’不愿意。”

“我刚打回来,你快点儿倒去吧!”

……

夏广美的父母发完纸码后进里屋休息了,这伙年轻人将两张小矮桌拼凑在一起开始熬五更。

人多地方小不免有些挤,夏广青刚挨着唐彩虹坐下,唐彩虹就立即起身要求与夏广美换座位。

“和俺二哥挨着多好啊!”夏广美说。

“就是,我们想和他挨着他还不愿意呢。”田玉玲道。

“夏广青身上带电,三妮怕电着她!”杜艳梅说。

“静电有啥好怕的,冬天里就这样。”唐建新道。

他话音一落,除了唐彩虹其他四位姑娘都笑起来。

“笑啥你们?!”

“笑驴唇不对马嘴!”苏立英说。

“三姐,她啥意思?”

“没……没啥意思,随口胡说呗。”

很显然,夏广美、杜艳梅和苏立英已经获悉夏广青对唐彩虹有意,不过,此事并非由她们自己发现,而是田玉玲权衡一番后透露给三人的。

如果说田玉玲在刚发现夏广青和唐彩虹的秘密时所产生的嫉妒为十分的话,后来则降至三分。她的这种心理变化缘于两点:一是得知自己与夏广青属相犯克,不由生出几分顾忌;二是她对夏广青产生的情感火花像点燃的纸煤,因没有柴火续接难以为继。当田玉玲看出唐彩虹对夏广青冷淡下来后,不仅没有感到高兴反而有些隐隐不安。出于心虚,她格外留意唐彩虹对自己的态度。也许太敏感了,没过多久她便觉察到唐彩虹对她大不如从前。得不到夏广青若再失去唐彩虹这个朋友,实在是太不划算,田玉玲意识到自己做了一件糊涂事,于是想办法弥缝儿。当初打击唐彩虹时,她将夏广美拉上当枪使,再向唐彩虹示好,她也没打算把夏广美撇下。

夏广美听罢田玉玲的“最新发现”,不由联想起夏广青所画的“偷瓜图”以及唐彩虹让她回传的那幅“鼠肚鸡肠”。

“你怎么不早说!”夏广美道出那件趣事后,田玉玲埋怨,“你早说的话,我就能猜出他俩有那意思了,也不至于在三妮面前说夏广青那种话!——怎么办?!三妮要是以为咱俩成心搞破坏、故意说给她听的,可就麻烦了!”

“这有啥,和她解释解释不就行了。”

“她要是不信呢?”

“要是有搞破坏的心思,还会主动去提那事吗?她不会不信,最多也就是认为咱俩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

“见了她怎么说?”

“就实话实说呗。说咱俩在她面前议论夏广青时,还没看出他对她有意来。”

“那到时候你说!”

“行,我说就我说。”

两人依计而行。唐彩虹矢口否认夏广青对她有意,并要求她俩不要对别人说。

“最多也就是跟苏立英和杜艳梅说说!”夏广美道,“你放心吧,我们会给你俩保密的!”

事后,田玉玲观察到唐彩虹对她恢复了原来的态度,就权当把自己择干净了。——虽然她内心深处并不相信唐彩虹对她毫无芥蒂。

……

今晚,从田玉玲对夏广青和唐彩虹的轻松打趣来看,她已彻底走出了一厢情愿的泥潭。

他们这伙人喝的是寻常的地瓜干酒、吃的是白菜豆腐等家常菜,但一起守岁的快乐却不寻常。有酒助兴,平时话语不多的夏广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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