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烟盒里抽了根烟出来咬在嘴上,磕打火机时手在微微颤抖,看起来情绪不太稳定。
方鬓辞也不激他,就这么坐在副驾驶行,陪他耗着。
许振回猛吸了两口,突然将指间的烟递到方鬓辞嘴边,道:“你是不是喜欢上叶重了?没关系的,你跟我说实话。”
方鬓辞这个气啊,气得都不知道该怎么骂他了。简直想cos雷震子,引来一个惊天雷,直接劈死这个眼前这个大傻逼,心道,许振回你丫情商不是后天被狗啃过,就他妈是先天发育不健全。爷爷我瞎了哪只眼睛,居然会看上这么一个巨型奇葩!
他挥手打落许振回递来的那棵烟,咬牙道:“许振回你听好了,我不想跟你继续不干不净的掰扯下去,不是因为吃孟钰的醋,也不是因为喜欢上叶重,而是你对待感情的态度让我觉得恶心。你太自我,眼里只有性,从来没有想过如何去好好爱一个人,可我不一样,我是真的爱你。我把真心交在你手上,你把它当成廉价的玩具随意丢弃,我受够了这种不对等的付出,真的够了。”
言语间方鬓辞把许振回贬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下半身动物,许振回却没有像他想象的那样暴跳如雷,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眼神很复杂。
方鬓辞突然觉得累,他想说我们就这样散了吧。
“分手”一词常指情人各奔东西,他们连情人都算不上,顶天算个地位不太对等的炮友,也就无所谓分不分手,用“散了”这个词才最为恰当。
许振回却抢先一步开了口,他的声音很淡,充斥着方鬓辞辨别不出的情绪,他道:“我们相识八年,在一起睡了六年,这是我第一次听见你亲口说爱我。方鬓辞,你指责我不懂如何去爱一个人,那你呢?你懂吗?在你眼里我是什么?是教你做人的大哥,是帮你复仇的恩人,从来不是你的爱人。你觉得我们之间的关系不对等,是因为你从来没把自己放在对等的位置上。一段感情的失败,是两个人的事,锅不能由我一个人来背。”
方鬓辞万万没想到许振回会说出这样的话,整个人都愣在了那里,喉结上下颤抖半晌,愣是没找出能接下去的话茬。
怎么有种许振回比他还委屈的感觉!
强行甩锅么这是!
能不能要点脸了还!
许振回强行停车,挡了别人的路,有人按着喇叭催他挪车。按就按吧,居然还不松手,发出一长串尖利的汽车鸣笛,谁听了都会觉得心烦。
许振回能在方鬓辞面前装孙子,也就只有在方鬓辞面前而已,少爷脾气瞬间就蹿了起来,车门一开,指着身后那辆玩命鸣笛的小宝来,张嘴就骂:“催他妈什么催!赶着去火葬场烧个八分熟吗?爷爷今天就不走了,你丫有种报警叫拖车,没种你就跟这儿耗着!”
真是教科书般的不讲理啊!
方鬓辞算是彻底服了,他连拉带拽的把人塞进副驾驶,自己坐上驾驶位,发动车子,把路让了出来。小宝来的车主也是个能撩闲,咽不下刚刚那句“火葬场八分熟”的气,故意冲到许振回的大奔前头别了他一下,要不是方鬓辞反应快一脚急刹,非得撞上不可。
眼看着小宝来吐着尾气趁乱跑远,方鬓辞生生被气笑了,对坐在副驾驶上的许振回道:“看见了么,这就叫宁惹君子不惹小人。小人多厉害啊,上下嘴皮子一碰,黑的都能给编排成白的,还能把自己变成受害人呢。”
许振回斜撩起半边眼皮看着他,道:“话里有话啊……”
被撩闲的小宝来这么一闹,车厢里的气氛反而缓和了很多,方鬓辞笑了笑,决定委婉一点,曲线救国,他道:“你说的也有道理,一段感情的失败,是两个人的事,不能只怪一个人。我跟你在情感上都有缺陷,硬往一起凑只会两败俱伤,不如好聚好散。你帮我报仇,是我的恩人,这一点我永远不会忘,只要许总不嫌弃,我永远是飓风的员工,当牛做马,绝无怨言。”
“说白了,你就是要跟我分,对吧?”许振回这一天净装孙子了,怎么可能气顺,抬手将搁在车头上香水座摔得粉碎,咬牙道:“你听好了,我不同意!你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死人,就算送进火葬场烤成八分熟,也是我的。有我在,你别惦记着跟第二个男人上床,想都别想!”
红绿灯,方鬓辞被迫停车,许振回没再给他说话的机会,直接开门跳了下去,跑到马路对面拦了辆出租。
方鬓辞坐在车厢里深深叹息,从内到外,俱是疲累。
周可不断地打电话过来,他一个都没接。许振回会出面处理,他不想再跟着搅和,好像故意给孟钰难堪似的。
在医院闹的那一场,已经足够丢人,他实在没有力气继续撒泼。
开着许振回的大奔回到自己的小公寓,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准备下厨煮面的时候电话又响了,看一眼屏显,居然是叶重。
叶影帝的面子不得不给,方鬓辞喂了一声,手指在眉心处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叶重在电话那头阴阳怪气的笑,道:“听说你跟许振回掰了,要不要来投奔小爷,小爷把正宫娘娘的位置留给你!”
方鬓辞实在懒得跟他扯皮,道:“有事儿没事儿?没事儿我挂了,累,烦,不想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