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牢盯住他渐远的背影,连烟灰簌簌落下都没有察觉。
回头瞧我一眼,求你了,回头啊!
随着他每向前迈出一步,她心底的小兽都愈发狂躁不安,威吓般地发出阵阵低吼长啸,深深撼动着整个纤柔的躯体。最终,他并未回首遥望,而是漫不经心地接通了手机。
烟蒂骤然被掐灭在烟灰缸中,只冒出一缕幽幽的轻烟,好似有气无力的浅吟低叹。她跌跌撞撞地奔进洗手间,用颤抖的手指从柜子底部刨出一个小瓶。将它握在掌心的刹那,她爆出一阵喑哑的狂笑,双膝绵软无力地跪到地上,不禁呜咽着泫然泪下。
为什么?!为了得到我一心渴求的男人,一个我爱了十几年的男人,竟迫不得已动用了非常手段。高菲,你知道么?这一切都是你逼我的。当年,是你毁了我的容貌;如今,又是你毁了我的自尊。多么可笑,多么可悲,他醉酒以后跟我上床,还是因为错把我当成了你!
望着廖康成落寞离场的背影,高菲心中的疑惑却徘徊不去。阚侃信步走近,拍着她的肩微笑道:“加菲猫同学,还不叫师父么?”
高菲浑身一颤,蓦然回首时却显得尴尬胜于惊讶。那一刻,她不经意地想起教她骑车和练跳山羊的常轼,顿觉如鲠在喉,进退维谷。boss所谓的这一声师父,我当真叫得出口吗?
阚侃注视着她惊疑不定的双眸,轻浅地一笑,“裁判女士,你是不是觉得很奇怪,我们为什么会赌这个?”
她略一沉吟,面色微红起来,终于点了点头。
他转向20码开外的箭靶,从腰间的箭囊中抽出一支白羽,姿态娴熟地拈弓搭箭。
“其实,赌注原本的确不是这个,是我临时改口了。”话音方落,那支箭已激射出去,精准无误地正中靶心。
高菲不禁脱口叫好,想起刚才碍于廖康成在场,又是他们二人约定比箭,因此始终不曾为他由衷地喝过彩。
阚侃谦逊地笑着转向她,想了想才意味深长道:“也许,你会笑我们意气用事吧。因为原本的赌注是,如果他输了,就发誓和你永不再见。”
常轼接完柯耐的电话,默然摇了摇头,心头微一泛酸。这毫没心机的傻丫头,整天就会替别人操心忧虑,殊不知自己已被抛入何种尴尬的境地。他耳畔再次回荡起徐晨星在他临走时所说的话:“只要你不再对我板起一张臭冷脸,我就绝不会出卖你。”
以徐晨星的执拗个性,势必不会善罢甘休。她会不会对柯耐不利?以女友的纯真无邪,的确太不适合在世间的滚滚浊流中浮沉了。看来,我必须时时处处小心留意,免得她无辜受到伤害。
至于高菲……她昨天刚在考场晕倒,柯耐却说她今晨一早就独自出门,既未告知去向,打她手机也不接听。那家伙究竟在搞什么名堂啊?
“我已对你坦承直言,不知你是否愿意告诉我,那只袋子里究竟装了什么?”阚侃的目光落在高菲怀中的牛皮纸袋上。
对于廖康成依言交出照片,高菲略感意外,本以为还要再跟他费一番口舌。现在想来,大概也是因为阚侃临时改口,没要他当面发誓赌咒,总算是顾全了他的颜面吧。
“这暂时还只是我的疑惑和猜想,”高菲稍晃了晃纸袋,向阚侃调皮地挤挤眼睛,“大概要等我想明白了,才好对boss有个稳妥的交代。”
阚侃心念微动,唇角勾出一抹会意的浅笑。
“那好,今天暂且不谈这些。我们先来学习射箭的第一课,如何?”
☆、定情
高菲忽而记起什么,当即粲然笑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饥饿游戏》里的英雄就是一个擅长使用弓箭的少女吧?”
阚侃温和而释然地弯了弯唇弧。
“看来,昨天的意外并没影响你聪慧的头脑。你说得没错。所以呢,我们很快就会见证另一位阿尔忒弥斯的诞生了!”
高菲腼腆地默然垂首。他口中的阿尔忒弥斯是古希腊神话中的狩猎女神,也是太阳神阿波罗的孪生姐姐。她曾暗自将阚boss想象成阿波罗,此刻自然不愿承认自己是阿尔忒弥斯了。
阚侃为她挑选了一张设计精巧的反曲弓,“这款简单轻便,容易上手,你初学时用着刚好。射箭运动特别能体现‘细节决定成败’,从站姿、呼吸到心态,都会影响你射出的环数高低。”
随后,他帮高菲戴好护指、护臂、箭壶等一系列装备,从零开始耐心地指点她:抬臂角度与举弓时一致,手腕的角度通过弯曲的食指与虎口对齐来校准,拇指每次以大致相同的角度竖起……
“关键是要学会静心养性,按照你自己的节奏去练习,”阚侃微笑道,“要不要试试看?”
高菲见他们方才弯弓搭箭,姿势俊逸潇洒,早已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听他出言鼓励,立即做星星眼、握拳状,用力地点点头。
“嗯嗯!当然!”
她双脚分开站定,发现第一次拉弓的感觉既新奇又紧张,不由得想起成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