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神望去,月色皎皎,照着图书馆门口的水池如镜。
她拨通了吴梓的电话,对方接起来的时候陈婧心里松了一口气,“你现在在哪里?”
吴梓正准备去吃饭,闻言很是奇怪,“我吗?我在学校啊。”
“我知道你在学校,你现在的具体位置是?诶!我好像看到你了!”
吴梓还来不及回话,耳畔就传来了熟悉的声音:“吴梓!”
他一转过头,是一身黑衣的沈越,吴梓心里酸涩难言,眼泪快要掉了下来,嘴上还硬着:“你怎么还记得来找我?”
沈越笑道:“别说这些了,快过来我们一起回家吧。”
吴梓点点头,他向着沈越伸出手去,他想告诉对方,这几天自己过的有多无奈有多委屈,背后却传来了一模一样的声音:“吴梓别过去!”
少年还没来得及说话,牵扯他的力量却突然加重,失重感传来,吴梓跌落进黑暗里。
他失去意识的那一秒,握住他左手的,是他最熟悉的那个人。
☆、艳色(十六)
沈越死命地拉住已经晕过去的吴梓,他俩身旁是一个小水洼,在月光的照射下反射出粼粼的波光,也正是因为今晚的月色,这个积水组成的小水洼在此刻变成了一面该死的镜子。
这面镜子像是被月光赋予了魔法,一瞬间变得邪恶贪婪,像黑洞一样吞吃着周围的生命。
沈越一个人的力量终究过小,眼见着吴梓一点点被那汪小水洼吞了进去,自己却怎么也抓不住他。
如果有人看到了这诡异的情状,怕是要怀疑自己是不是进入了贞子系列电影,奈何之前就已敲响了晚课铃,这一条路又人迹罕至,一时半会竟然也找不到什么帮忙的人。
“沈越!沈越!怎么回事啊!”
沈越闻声一凛,这是陈婧的声音,他将左手递给陈婧,示意她赶快过来拉一把,握住他右手的手掌却是陆言,两人协力总算把快要陷进去的吴梓拉出来的一点。
陈婧也赶快过来搭了一把手,“我之前看到了吴梓,跟着过来怎么变成这样了呢?”
她话音刚落,水洼里的力量突然加强,刚刚被拉出来一点的吴梓又陷了进去,带着沈越和陆言都差点摔倒。
三人也不敢多言,拧起一股力准备把吴梓拉起来,三个成年人的力量似乎还是比水洼里那点脏东西要强一点,眼看着吴梓的腰已经完全被拉出来了,陈婧脑袋猛地被人砸了一下,她没有发出一点声音,藏在她背后那人就把晕死过去的陈婧狠狠一推。
前面使劲的两个人并没有听到其他的消息,只感觉后背一沉,陆言打了个趔趄,四人手拉着手一起跌进了那面水镜里。
之后便是无尽的黑暗。
沈越是第一个醒来的,他迷迷糊糊地伸手乱抓,一个湿哒哒的东西就砸在了自己的脸上,钻进鼻子里的是纺织物被沤久了的水臭味,沈越睁开眼睛,白炽灯的灯光直直打在自己的脸上。
脸上搭了一块打湿了的抹布,沈越被那味道弄得一阵恶心,两根手指捻起抹布把他丢在一边。
沈越的记忆还停留在最后一刻,陈婧和陆言的身体一起向着自己砸来,四人手拉手整整齐齐地掉进了那个水坑里。
幸好几个人都还在身边,沈越撑起身子检查了一下众人,陆言被他弄出来的声响惊动,皱着眉也渐渐醒转过来。
他刚从昏迷中醒过来,整个人都是懵懵的,与以往冷静干练的精英形象大相径庭,显出一种呆呆的奶气,“这里是哪儿啊?”
沈越摇头表示自己都不知道,指了指地上还晕着的两个人,示意陆言帮忙检查一下还躺在地上那两位。
陆言去扶陈婧,手托在她后脑勺那里,正好碰到了她被砸伤的地方,陈婧痛得呻吟一声,小陆赶快缩回手,看着陈婧眼泪汪汪地醒过来。
沈越正抱住吴梓的头检查他是否受伤,闻声转过头来,眼神询问陈婧怎么回事。
陈婧后脑勺被打了好大一个包,整个人痛得龇牙咧嘴的:“之前我拉你的时候被人打了一下脑袋,这里又是哪里啊?”
沈越不语,他环视了一圈这个房间。这应该是一间用来堆放工具的杂物间,拖把和塑料桶杂乱无章地堆在一边,他们四人之前明明是在大学校园里,现在却突然出现在了这杂物间中。
如果不是他们三个人同时做梦,那只能说明一件事。
他们以那个水坑为入口,进入了另一个世界。
陈婧还有点状况外,看了看陆言又看了看沈越,哭丧着脸:“不是吧,这是真实存在的吗?”
陆言有洁癖,呆在肮脏狭窄的杂物间中表情并不比陈婧好多少,也无奈地一摊手,“小镇里那种事情都遇到了,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腿上的东西蠕动了一下,吴梓眼睫毛一直在颤,看样子是要醒了。沈越突然又开始没底了,他刚才误入这个世界的时候都没有像这一刻这样慌张,那种不知道该如何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