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即使你报了案,你真能证明是我弟弟强迫你吗?别人说不定会以为是你们两厢情愿,或者是你引诱他,你根本无法自证清白。”
“而且,你就真的没有一点过错,一点暗示,让弟弟误会你对他也有好感,愿意和他发展恋爱关系吗?要不然,为什么他偏偏就会选中你呢?”
“总之,在你承诺不会追究、阿英不会举报他叔父之前,我们也不会接回阿英——”
……
『接下来的事情,我就不记得了。』
抚子神色平静地说道。
『我记得的只有愤怒,恨不得将眼前一切全部撕裂粉碎的愤怒。等我回过神来时,我已经变成了怪物,阿英的父母也倒在了血泊中。』
『这就是我所知道的一切。』
『……确实,我没必要说这些。我可以推说自己神志不清,什么也不记得了。事实上,当时我的确丧失了理智,无法遏制自己的感情。但是,我的感情——听见这些话以后,我心中的愤怒和憎恨都是真实存在的,我不想否定它们。如果否定的话,就好像是对这些话认输了。』
『我再也不会认输了。』
少女抬起头,清明澄澈的双眼中灼然有光,闪烁着冬日梅花一般凛冽的神采。
『星岛胜伤害了我。阿英的父母侮辱了我。我对他们的愤怒,没有一星半点的错误。』
……
审讯录像到此结束。
“……”
“……吸溜。”
满室鸦雀无声的死寂中,零星响起了一两声吸鼻子的声音。好几位同事嘴唇紧抿,眼圈泛红,还有人悄悄背过脸去用衣袖擦了擦眼角。
没有人发笑,没有人评头论足。尽管录像中的当事人已经获救,精神状态也坚毅到令人动容,现场气氛却莫名地像是一场葬礼。
因为我们都知道,星岛夫妇不经考虑——或者说,恰恰是经过深思熟虑、刻意为之的话语,足以摧毁一个少女柔软纯粹的心。
我知道,这就是科长口中的“坏消息”。
这实在是一桩充满矛盾的吊诡案件。星岛夫妇的确是不幸丧生的被害人,但与此同时,惨案本身也与他们“积极主动”的参与密切相关。
沉默片刻后,科长以一种安抚的语气开口说道:
“幸运的是,根据岛崎的供述,我们能够证明河原在案发时处于精神失常状态。也就是说,即使她对星岛夫妇怀有杀意,仍然有可能免于处罚。”
“她说自己化猫之后可以与人交谈,这莫非是……”
有人提出疑问。
“是,她应该拥有‘心电感应’一类的异能,不过还需要进一步的鉴定。如果她是异能者,在特务科或者侦探社那样的民间组织,总能够找到一席之地吧。”
众人不约而同地长舒了一口气。贞德alter喘气特别大声,我简直怀疑她会喷出一口火来。
科长似乎对大家人性化的反应十分满意,他疲倦地笑了一笑,屈起食指轻轻叩着桌面:
“我知道你们嫌我话多,不过关于这起案件,我还是想讲两句。首先,我希望大家以后在同类案件中,能够更慎重、更尊重地对待被害人。要知道,犯罪者不仅伤害了她们的身体,还企图借助陈腐的社会观念杀害她们的心。”
“一位女性之所以会被犯罪者选择,或许有很多理由。因为她美丽,因为她单纯,因为她走了一条僻静无人的小道,因为她从未想过自己的老师人面兽心……但是,世界上之所以会有女性被侵害,永远都只有一个理由。”
“那就是。我们不应该在被害人身上寻找任何理由,因为没有理由。被侵害是没有理由的,没有任何人应该被这样对待。”
科长的目光和话语中饱含真挚。那无疑是一种宣誓,同时也是某种痛切的恳求。
“各位。我们身为执法者,决不能成为犯罪者杀人诛心的帮凶。”
这一刻,我仿佛看见科长那毛发日渐稀疏的头顶,正焕发出一层普度众生的佛光。
同时,我也再一次发自肺腑地认识到:
——我能够加入异能特务科,实在是太好了。
……
“茜,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