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国的军队败了。不,败,还不足以形容众人看到的惨况。屠戮。从王国最大的港口城市维斯尼向西一直到王都,路上全是溃败的近卫军。逃出维斯尼后,夏藤景胜几度试图组织起溃散的士兵,在维斯尼与王都之间建立起一条新的防线,为王都保卫战尽可能地争取时间。但是,草原人进军速度太快。在一马平川的罗曼三角洲地区,草原人与近卫军就像打地鼠般,你追我跑。
维斯尼保卫战结束后,草原人四处追击逃散的近卫军。夏藤景胜最后只能带着好不容易聚集起来的几万近卫军逃回王都。与此同时,王国的其他各路失散的近卫军也开始朝着王都方向撤退。
但是,路上流亡的难民实在太多,严重迟滞了近卫军西逃的速度。近卫军骑兵举起马刀砍杀堵塞官道的难民。难民们一脸惊恐地看着王国骑兵向自己举起血淋林的屠刀,几乎怀疑自己是在做梦。但是,他们很快醒悟过来,破口大骂,一溜烟地跑得没影。
夏藤景胜回到王都后,就在城门口,下达了回来后的第一个命令:召见端木平川。端木平川一脸惶恐地跑过来迎接夏藤景胜。夏藤景胜一脸厌恶地看着他,马鞭轻轻一指。一队骑兵箭一般冲出去,团团围住端木平川。没等端木平川反应过来,两个健壮的近卫军骑兵翻身下马,将端木平川一拳打翻在地上,然后,一左一右地把他架起来,押到夏藤景胜的马前。君上一脸不屑地看着端木平川,朗声说道:“端木平川,你可知罪!”
端木平川跪在地上,说:“臣下知罪。”
夏藤景胜脸一横,恨不能立即就把眼前这人千刀万剐。他厉声呵斥:“就是因为你临阵脱逃,导致王**队溃败如山倒。看看你身边的这些难民,他们现在无家可归,都是拜你所赐!”
端木平川一个劲的喊着“臣有罪”“臣有罪”。
不待端木平川争辩,夏藤景胜喊道:“来人,把这个败军之将给我砍了!”
端木平川右手边的骑兵一脚把他踹翻在地上,踩着他的脊背,抽出寒光闪闪的马刀。周围早已聚集起来大批难民围观。
“慢!”马尔泰主教阻止道,“君上,端木阁下怎么说也都是贵族。纵然他犯了什么过错,也应该经过公正的审判后再做出裁决。要是就这么当着一群平民的面杀了他,实在有损贵族脸面。还请君上饶他多活几天吧。”
夏藤景胜不悦,声音低沉地说:“主教大人,现在是战时,哪里还管得了这么多的规矩。”
马尔泰不卑不亢地说:“君上,请不要忘了,端木阁下怎么说也是教会成员。教会绝不会允许任何一个信徒在未经审判的情况下就被判罚。”
考虑到教会在罗曼王国的影响力,夏藤景胜不得不做出让步。“既然主教大人都这么说了,那就先把他押下去吧。明天早上将由主教大人亲自主持对端木平川的审判。”
端木平川感激地向主教鞠躬,然后就被带走了。
君上看都不看马尔泰主教一眼,指挥军队进城。
夏藤嫣和萧淑静跟着君上走在最前面。其他人都跟随着马尔泰主教,走在军队最末尾。没有了夏藤嫣,独孤豫明显放松很多,口无遮拦地说:“君上也真是气昏了头。端木平川怎么说也是一个贵族,怎么能当着这群平民的面,说杀就杀。”
元易安点点头,说:“端木阁下毕竟是王国公爵。”
皇甫信长忧伤地说:“外藩公爵和内藩公爵可有着天壤之别。你们外藩贵族个个手握重兵,镇守一方。君上忌惮你们的势力,根本不会把你们怎么样。”
“是呀。”端木赐也附和道,“要是君上把首相大人逮捕了,就你哥哥那脾气,铁定下一秒就煽动整个北燕反叛。君上就是想对首相大人怎么样,也投鼠忌器。”
独孤豫问:“端木平川阁下应该是你们端木家族的人吧?”
“他是我叔叔。”端木赐忧伤地说,“我父亲端木良在维斯尼保卫战战死。因为我叔叔临阵脱逃,我们整个端木家族可能都要受到牵连。不要说我叔叔性命不保,可能连我也要被夺去贵族的爵位。”
皇甫信长安慰道:“端木兄也不要太悲观。明天不是还有一场审判吗?端木阁下做的事,终究只是他一个人,要是没有元老院的同意,谁也怪不到你们端木家族头上。”
“对呀,我们相信元老院会保全你们端木家族的。”
车队入城后,大家都各自回家。因为元室忠出使南方,所以,元易安就跟着主教大人先回到阿拉法教堂。虽然主教还没有正式宣布,但是考虑到夏藤元家族和教会的渊源,以及元易安在学院里的成绩,马尔泰主教已经把元易安当作他的接班人开始培养。在主教的默许下,元易安能够参与一些教会的机密事情,甚至有时候亲自代表主教大人出席一些活动。今天,在与夏藤景胜的冲突后,马尔泰早早回到教堂,急匆匆地带着一位书记员,来到王国监狱。
见到是马尔泰主教,监狱狱长矢野大雄子爵亲自迎接,陪同。“主教大人要见端木平川?”
主教点点头,问:“怎么?难道我不能见?”
“这倒不是。您也知道,端木平川刚刚被押入监狱,还没有经过审判。按照王国法律,为了防止串供,您的一言一行都必须详细记录在案。”
“规矩我懂。你看,身后不就是我的书记官吗。”
“额,那这个孩子?”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