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四月份的江淮虽然不像夏日那样雨水多,但是也有延绵不绝的春雨。此时安庆城外长江边上的一座茶楼里,一个富态的中年男人正倚窗矗立,看着外面的绵绵细雨不知道在思考些什么。
没过多久,一个穿着一身中校军装的年轻人从走下走上来,站到中年男人旁边敬了个礼然后说到:“督军,安庆周边地区的春播工作都完成的差不多了,其中安庆附近的一些上好水田都按照您的吩咐给种上了从南面运过来的种子。”
听到手下的汇报,中年男人问到:“那帮技术员安顿的怎么样了,有没有怠慢他们。”
“没有,属下派人把他们安顿到了下面的乡镇公所当中,然后给下面的人打了招呼,告诉他们这是督军大人的贵客,让他们好生招待,料想下面的人看在督军大人的份上也不敢怠慢这些贵客。”
听完这话,中年男人却并没有满意,而是吩咐到:“文卿啊,你回头再安排一下,每个技术员给他们安排两个靠得住的人去做帮手,然后你告诉他们,如果想要下到乡村去的话,最好带上当地镇长或者保长之类的一起,以免出什么意外。”
听到中年男人的吩咐,年轻中校眼睛一亮,问到:“大帅是对这些人不放心吗,需不需要我派人的时候给他们吩咐一下,让人盯住他们的一举一动。”
听到这番有些自以为是的话,中年男人不悦的说道:“我不是不放心这帮技术员,我是不放心下面那些人,虽然已经统治了安徽两三年,但是谁知道下面还有没有倪嗣冲埋下的钉子,要知道那位前任督军可是在北面一直对安徽念念不忘呢。”
说完这话,中年男人拍拍年轻中校的肩膀:“文卿啊,我们陈家下一代没什么有能力的人,你这个侄女婿是我最看好的一个,我希望你眼光能够清晰一点,不要为眼前的一点利益所蒙蔽。我老陈能够从一个小小的军头坐到现在的位置,依靠的就是能够认清局势,不为利益所蒙蔽。”
听到这话,年轻中校有些欣喜,又有些迟疑的开口到:“叔父,我觉得大哥二哥他们都很不错啊,现在虽然有些放荡不羁,却颇有叔父年轻时的风范,只要叔父肯放手对他们加以磨练,有朝一日肯定能够继承叔父的地位和实力。”
听到这话,中年男人摇摇头:“文卿你也不用给我逮高帽子了,老大老二是什么货色我还不清楚吗,早年我没有发迹的时候还好,还算听话,结果等我坐上现在这位子之后才发现一直以来没有对他们严加管教已经让他们成为一介浪荡子弟。老实说如果我陈某人能够将这富贵一直维系下去的话,他们这样倒也无妨,奈何现在风云变幻,谁也说不清明天会是什么样的日子啊。”
听到中年男人这样说,年轻中校有些困惑:“难道叔父真的觉得国社党可以取得天下,就算北洋现在四分五裂,好像国社党也强大不到哪里去吧,何况还有海外的k,这天下也不一定就会脱离北洋的掌控啊。”
“掌控,现在北洋还谈得上什么掌控,不说南方几个富庶的省份,就算是我们安徽现在中央政府的命令值几分钱你心里应该有数。北洋这帮老弟兄在尝到了富贵的味道之后,都变了啊,早就不是当初大总统麾下那帮敢打敢拼的精锐了,也就吴子玉麾下的三师还像点样子,其他的早就已经不堪一击了啊。”
听到这,年轻中校劝解到:“叔父何必如此悲观,想那南方国社党起家不到十年,想必再厉害也厉害不到那里去,叔父现在执掌安徽一省军政大权,国社党想要一统天下的话,叔父肯定可以凭借手中的筹码为大家谋个未来的。”
听到这里,中年男人笑了:“文卿啊,你是不了解他们国社党啊,他们的周主席跟k那个大炮可不一样,做的永远比说的多。在今年之前,全天下有多少人知道国防军居然不声不响的搞出规模那么大一支海军,这海军虽然比日本人的还是差了点,但是比起当年老中堂耗尽毕生心血张罗起来的北洋水师强了不止一星半点。”
说完海军,中年男人继续为年轻人解释:“你也知道去年武汉那边大桥通车,他们邀请我过去参加那什么通车仪式,那几里长的桥全是钢筋混凝土筑成,而且听说那座桥没有用到任何外国人帮助,用的材料都是国内生产的,你觉得北洋现在有这个财力和能力吗。”
“而且参观完大桥之后,我才知道前几年老帅给我那几万人的装备居然是别人国防军淘汰下来的,可就是这淘汰了的装备都让我们扩编了一支精锐之师出来,不是这支部队的话,怎么能够从倪嗣冲那老匹夫手里把安徽给夺下来。”
听到这,年轻中校更惊讶了:“叔父没有开玩笑吧,那些武器我都看过,清一色的德式毛瑟,做工上乘,而且使用最多三四年,怎么就是国防军淘汰掉的,难道他们从洋人那里购买了什么更好的武器,可是洋人不是对中国武器禁运吗,我们抱着大洋都买不到合适的武器,只能从日本人那里高价购买一些破烂回来。”
“呵呵,购买,文卿我告诉你,他们的武器现在全部都是自己生产的,单单他们改造过的一个汉阳兵工厂,每年就可以生产出几个整编师的装备,不然单单靠购买的话你觉得我陈某人是那种轻易就被打动的人。”
听到叔父这样说,年轻中校倒吸了一口冷气:“那叔父是决定了将来两边起纷争的时候站到国社党那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