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傍晚,周友成把盼盼送过来给我了。这次他只送到楼下,我接过了盼盼后他就转身了车,盼盼跟他挥手说再见他都没有理。我和盼盼了楼后,他给我发了一条微信。
他说:好好照顾盼盼。
这句话的后面是三个微笑的表情。
我回了谢谢两个字。
盼盼对于能跟我一起住这件事感到非常开心,进了屋就抱着猫咪不撒手,叽叽喳喳的跟我讲她在幼儿园的一些趣事儿。
“妈妈,妈妈,我以后是不是真的可以一直跟你一起了?”她有些不确定起来,抱着猫蹭到我跟前,扯着我的衣角问。
“对呀。”我坐下来,将她拉到身边,“奶奶知道你来我这里吗?”
盼盼点了点头:“奶奶说你不要脸,妈妈,你为什么不要脸?”
我一口老血差点没喷出来,我不要脸?真亏她说得出来,周友成背着我在外面养小三养孩子叫有苦衷,我离婚后和伍云峰在一起叫不要脸,这双重标准立得还真是清奇。
“盼盼,奶奶的表达有误,你和佩奇玩,我去做饭,好吗?”我咬着牙纠正盼盼。
盼盼还是有些困惑,但我这样说了,她就乖乖地抱着佩奇去玩了。
我实在是很生气,站在水池旁,我默默地摘着菜。从周友成出轨那一天起,我伤心难过气愤,但无论他多过分,除了相识十几年的夏亦琳,外人面前我从未出过恶声,更别说在孩子面前说这些混账话。
他们周家再有钱有权,终归也成不了体面人家。
“妈妈。”盼盼跑到厨房来。
我回过神来:“怎么了?”
“妈妈,我帮你。”盼盼踮起脚尖想帮我洗菜。
“不用啦。”我笑道,厨房这么小,多个人转身都困难,“盼盼拿点水去阳台烧花好吗?”我说着勺了一点水递给了她。
盼盼端着水出了厨房,还没走几步又听到她喊:“妈妈,有人在敲门,我先去开门。”
“好。”我应了一声,寻思着应该是夏亦琳过来了。她知道伍云峰去了海,我又跟她说了周友成把盼盼送过来了。
“呀,对不起对不起,奶奶,我不是故意的。”盼盼带着哭腔的声音传来。
奶奶?我大惊,赶紧放下了关掉了水龙头拿过了毛巾擦了擦手。
“没关系,是奶奶大意了,不怪你。”温和中带着点笑意的声音,着实陌生。
我快步出了厨房,绕过餐桌走到了玄关处。大门口站着一个大约五十来岁的笑眯眯的妇人,她手里挽着个包包,戴着副眼镜,看起来比我还像个老师。再细看,那眉眼分明和伍云峰伍云莱有些几分相似。
我当即心里有了数,眼前这妇人怕是伍云峰的妈妈。
“阿姨,你好。”我走过去,先是拉过了盼盼,“盼盼,你去厕所重新打一点水。”
“哦。”盼盼看看那妇人,又看看我,拿着水瓢往回走。
“你就是何音西吧?”妇人非常礼貌,“我是云峰的妈妈。”
“是,我就是何音西,阿姨,您进来坐吗?”我客气询问。
“阿姨失礼了,这么急就来找你,实在是打扰你了。”她语气中略带不安。
“不会不会,阿姨您客气了。”我心里确实也很意外,没想到她这么快就会门来找我。昨天小爱说要回去跟外婆告状,看来,她确实告了。
我把伍妈妈请进了客厅,坐下后,我又倒了杯白开水给她。
“我也就随云峰喊你小西吧,你介意吗?”她问我。
“不介意。”我笑道,盼盼在阳台浇水,猫咪蹲在她旁边看她。
“你女儿长得很像你,是个美人胚子。”伍妈妈顺着我的视线也看着盼盼。
“谢谢阿姨。”我有些不自在起来,她越是客气随和,我这心里就越是打鼓。真正厉害的高手从来就不是我前婆婆那种张扬的气势,而是在笑意盈盈间杀敌于无形。
“小爱昨天不太礼貌,还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伍妈妈敛了笑,叹了一口气,“我今天来,一是来看看你,坦白说,云峰的婚事一直是我的心病,所以听说了你,我就按捺住来了。其二就是,我想和你聊聊小爱的事情。”
她真诚且坦率,这有点惊到我了,拘谨地笑着,我道:“阿姨,您请说。”
“我心里也明白,你和云峰不过刚开了个头,我来找你实在是不合适,但小爱的问题已经迫在眉睫了。”她又看着盼盼,“你的女儿很有礼貌,你教得很好。”
我干笑着。
“我想,云峰和你提过小爱父母的事情,我就不再赘述了。今天午,协和的马医生给我打了电话,小爱被诊断为轻度躁狂症。这是精神疾病的一种,正常来说发病的年龄在青春期居多,我的小爱今年才八岁半。”伍妈妈眉头紧锁,“小西啊,不瞒你说,从小爱症状明显这大半年,我是吃不好也睡不好,家教不知道换了多少任了,心理医生也换了好几个。”
她停顿下来。
我忐忑不安,先前伍云峰急切的想将小爱带来让我教,现在伍妈妈找门,难道也是想请我去教小爱?
“我今天下午和马医生谈了一个多小时,她告诉我小爱现在的症状还是轻度,最好是不要吃药治疗,因为她的肝脏发育还没有完善,我也同意她的主张。”她说到这里时看着我,“小西,我有一个不情之请。”她又停下来。
“阿姨,您说。”我硬着头皮道。
“能不能请你每天晚来我家吃饭?”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