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地艰险,宫廷马队一路上颠簸劳顿,实在是苦不堪言,但护送他们的黑甲武士个个刀口上舔血,丝毫不惧艰难险阻,几天不吃不喝都不皱一下眉头的。
嬴过坐在六尺华盖蓬车中闭目养神,嬴政看起来异常兴奋,一路上和中大夫景监滔滔不绝地谈论着国事,其所思所想以及通透见地令景监大为吃惊。
“六国会盟分秦瓦解之后,魏国君臣收手,君上泣血在政事堂立下国耻石,战战兢兢,如临深渊,生怕魏国再挑事端,便打算主动与魏王修好。”
“秦国在穆公之后被魏国欺压数百年,这口气是一定要出的。”
景监谈到这里,挥起长鞭狠狠地抽到马背上,将怨气全撒了出去,好像他鞭笞的是大魏王一样。
“景叔,魏国会和咱们暂且罢兵言和吗?”
嬴政担忧弟弟赢过入魏为质并不能改变秦国被动的局面,说出了此时的心里话。
“我觉得有可能。”
“时下,公叔老丞相自秦归魏后,昔日三朝佐臣的威望不再,魏国朝局将面临着重新洗牌,上将军庞涓和公子卬必定会为丞相一职挣得头破血流。”
“魏国朝局不稳,秦国自然能够喘口气。”
嬴政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嬴过虽然闭目养神,可心中却格外明朗,仔细聆听着他们的谈话,暗自揣摩。
就在此时,中大夫景监脸色突然冷了下来,瞄了一眼右侧的密林,接着挥鞭向前一指。
“此处谷口险狭,马队快快通过,不要停留!”
黑甲武士迅速聚拢,将轺车和篷车围在中央,快步向谷口奔跑,身后扬起漫天灰尘。
嬴过一时察觉到什么,连忙掀开帷幕准备询问,却不料一支羽箭划过眼前,直接钉在木椽上,声声颤音不绝于耳。
“有刺客,保护仲公子!”
轺车上的景监大吼一声,脱下粗布外衣挡在嬴政身前,在大衣挥舞之下,数只羽箭裹挟其中。
所有黑甲武士在听到景监命令之后,立马将嬴过所在篷车团团围住,用血肉之躯阻挡射向篷车的箭雨。
紧接着,峡谷两侧跳下来两队黑衣蒙面人,竟然全部都是脉动境巅峰武士,手执长剑拦在谷口,响起一片脉门开启之声,每人身上附着有三到四个不等的幽蓝色脉门。
“尔等何人,竟敢拦我离蜀。”
景监挺胸前倾,望着蒙面黑衣人大吼一声。
黑衣人并不作答,脉力涌出全身,使用民间脉术,朝景监飞奔而来。
景监将手中衣物一扔,双手奋力握拳,打开七道脉门,迎着黑衣人而去,所使用的乃是嬴族特有脉术。
嬴政同样也打开七道脉门,一身天道院正统御虚脉术娴熟无比,黑衣人根本不是对手。
篷车之内,嬴过被一群拥有三四道脉门的黑甲武士簇拥保护,黑衣人和武士激烈交战,双方各有伤亡。
嬴过好奇地看了一眼拥有七道脉门的中大夫景监,竟然是一位紫府境强者,再加上暴戾霸道的嬴族脉术,挥手之间便能解决一大片蒙面黑衣人。
而嬴政身处脉动境巅峰,儒释道三宗正统脉术自古天下无敌,根本不是一般民间脉术可比,这些黑衣人丝毫不能近其身。
正在观望时刻,三个黑衣人看到了篷车里只有脉动境初期修为的嬴过,大喜过望地挥剑围攻。
只见嬴过丝毫不惧,五道脉门全开,拾起脚边长剑,就当是熟悉熟悉刚刚学会的倦天脉术。
三柄长剑上下交叠从三个方向直刺嬴过腹心,嬴过屈膝一蹬,掠向高空,翻身执剑下落,剑尖点在三剑交叠处的刹那,嬴过身体忽然高速旋转起来。
“漫舞”
倦天脉术第一式【漫舞】已经被他使得出神入化,三名黑衣人胸口各中数剑,就像花瓣绽开一样,成三角形倒在他身旁不远处。
因为体内脉力不济,嬴过并不能将【漫舞】的全部威力发挥出来,三名黑衣人捂着胸口再次站起身,丝毫不敢再对眼前身怀道宗正统脉术的少年掉以轻心。
黑衣刺客一齐出手,缠住嬴过,没有贸然进攻,想要凭借自身修为上的优势将他体内的脉力耗尽。
景监和嬴政两人已经解决掉其余所有的黑衣刺客,看见嬴过还在与三个黑衣人缠斗,景监万分担忧想要出手相助,却被嬴政给拦了下来。
“景叔放心,凭借我弟的周庄倦天脉术,这三个黑衣人哪能是他的对手,他只是不想让自己的手上沾血而已。”
“这、、、、、、”
景监大感吃惊,停下脚步,没有说出话来。
“今日我便让他的手里沾上血。”
嬴政双手抱胸,一脸苦恼地看着嬴过和黑衣人的缠斗,这三个刺客明显是想要耗尽他体内脉力,如果嬴过再不出手,后面就没办法再看下去。
“过儿,你不杀了他们,等你脉力耗尽之时,他们就会杀了你。”
嬴过身子一怔,稍稍停歇后又被三人缠上。
嬴政看到这一幕,叹气摇头,无可奈何,蹲在地上扒开了一个黑衣人的面纱,并未发现什么。
半饷过后,嬴过体内脉力耗尽,三名刺客纷纷出脚将他踹出几百米远,接着一拥而上,长剑直刺嬴过身体致命处。
嬴过慌了神,看向这边的嬴政和景监,目光中流露出求救之色,景监又准备出手营救,却再次被嬴政拉住,然后转过身去,没再看他。
三柄锋利的长剑迎面而来,死亡的寒意他是体会过的,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