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过来到临淄这个东方大都市之后,化名为‘公孙过’,行事谨慎,处处小心,夜晚早早躲进客栈中休息,白天才出来暗中调查‘凌烟’。
天界玄镜司每天夜晚都会打开天之玄境,二十八星宿光幕在整个中土东南西北中搜索,却一直没有发现嬴过的踪迹,还从来没有一个人能让天界诸神如此头疼。
嬴过从三才山取走人涂剑之后,七国人士纷纷回去过一趟,但倚云生长在绝顶上的凌霄花却已经枯萎死去,而整个人涂界也一夜坍塌,没有人知道人涂剑如今在谁的手上,或者说已经被塌方的洞穴所掩埋。
聚集在齐国阳关的大批人马各自散去,公子虔听白起说嬴过当夜是第一个爬上去的人,心中有些疑惑,不知道嬴过有没有拿到人涂剑,如果人涂剑真的在嬴过手中,这就无疑正应当年舜帝赐给嬴氏部族皂游大旗时所说的话‘尔族后将大出天下’。
公子虔思忖片刻后,大笑起来,拍了拍少年白起的肩头,说道:
“过儿一定能够拿到人涂剑,我秦国也将在百余年后大出于天下,此预言没准就应在嬴过这小子身上。”
说完,公子虔朝甲士们招了招手,准备收队回秦国栎阳复命,在他的心中,秦国君主之位迟早都会传到嬴政和嬴过这一辈儿手上,而他则更看重嬴过。
白起听闻公子虔的话后,心中微微颤动,甚至在想这旷世的统一大业中,自己能做点什么呢?
扮作商旅的公子虔队伍从阳关回到魏国安邑后,在集市上采购大批铜铁原料和粮食,然后才整队离开安邑,穿过函谷关回到栎阳。
三才山所发生的事情很快被各国君主知晓,没有哪一国得到人涂剑,反而每一国都损失了些兵马,这倒让他们心里平衡不少。
如今人涂剑又石沉大海,七国不得不从‘人涂剑可帝凡间’的梦幻中惊醒,投入到各自的国事中去。
白起独自回到尚贤居,黎昧正忙着招呼店里的客人,裴允人趴在柜台上发呆,抬头看见走进来的白起后,顿时有了精神,目光却一直盯着白起的身后,眺望着门口下一个进来的嬴过。
愣了半晌,却始终只见着白起一个人,不免惊讶地问道:
“他呢?怎么没和你一起?难道又去了太子申府?”
白起摇了摇头,朝里面走去,走到柜台一个僻静的角落里低声说道:
“他可能还在阳关,我们在古庙等了他很久,却也不见他来找我们,我们就打算先回来,想必他有自己的事吧!”
裴允人美眸一凝,眉头微皱,咬了咬嘴唇,不由抱怨起来:
“你们怎么能把他一个人丢下呢?”
白起格外尴尬,动了动嘴却不知如何辩解,只能愣在原地。
裴允人无奈地摇了摇头,没有再理会白起,又趴在柜台上无精打采起来,看着门口洒进客栈中的金色阳光,想象着他出现时的场景,长睫毛在明媚的阳光下闪亮,嘴角时刻挂着暖人心的浅笑,而眉宇间看上却有几分疲惫,眼神中总是透着令人捉摸不透的深邃。
裴允人发现自己再也离不开嬴过,她认为只有她才懂得嬴过心底里埋藏着的沉重,作为一个秦王孙的沉重,也许嬴过的命运还远远没有来临,但她愿意一直陪着他走下去。
想到这里,裴允人豁然挺起身子,泯了泯淡粉色的嘴唇,眼眸一亮,脸颊上的笑容像是春天里刚刚绽放的花苞,竟然自顾自地小声嘟哝起来:
“你不回来,我就去找你!”
然后径直回到自己房间,开始收拾行李,准备离开安邑去齐国阳关。
另外一方面,在赵成侯华丽温馨的寝宫中,月淑公主正被一群美艳的宫女簇拥在中间,跳着秦地的歌舞。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
《秦风》声中,月淑公主皓齿微启,眉眼动情,眼神中波光闪闪,荡漾着浓烈的思念,却不忍让这思念,划过脸颊,跌落地面,因为它脆弱得会碎成一地的伤。
就在此时,刚刚被提拔为上将的赵政,昂首挺胸地走进宫中来,抬眼看到月淑公主泪眼迷离,心中万分痛楚,但他每次来的时候都仅仅只看她一眼,然后直截了当地向赵成侯汇总国事,接着悄然离开寝宫。
但就是仅仅看这一眼,赵政一整天都会无比满足和快乐。
自从化蝶被赐封为月淑公主嫁入赵国,化名‘赵政’的秦王孙嬴政突然活了过来,往日里他都是混在赵国官场上浑浑噩噩地度日,但后来一切都彻底变了。
化蝶支身从秦地走进赵宫,同时也走进了他嬴政的内心深处,他离开周庄时还不知道自己对化蝶的那种感觉到底是什么、、、、、、
直到后来,化蝶再次出现在嬴政的面前,她每一次的回眸,都能让嬴政感到可以幸福的死去。
嬴政为了能够每天见到化蝶一面,拼尽全力,从军中校尉做到中尉,然后一路被提拔到上将,这才有机会直接进宫面见赵成侯,才能仅仅看上月淑公主一眼。
刚来赵国的化蝶不吃不喝,也根本不会踏出自己的寝宫一步,无论赵成侯如何讨好她,她连一句话都没有开口说过,直到他在赵国见到嬴政,这一切也彻底变了。
在异国他乡能见到一个自己曾经熟知的人,是一种什么感觉,就像干枯的心田恰逢一场甘霖,这让化蝶将自己的一切都寄于在了嬴政身上,包括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