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尼基瓦!”就在这时,周唐冲着那位朝奉的背影大喊到。
樊天闻听到周唐喊出的这声奇怪的东西,皱起眉头面露不悦地对着周唐说到:“你难道听不懂我的话吗,还在这发什么疯?”
周唐并没有理会樊天闻,他对着刚才自己喊出那句话后身形稍颤,此时背对着自己的那位朝奉说到:“朝奉你这就不对了,樊老板是听不懂日语。可对于你这样一个崇尚礼节的大日本帝国国民而言,听到我的问候后是不是应该回礼呢?”
“什么,他是日本人?”樊天闻指着那位朝奉,满脸诧异地对着周唐大声问到。想到这位朝奉和自己交谈时满口地道的中国话,樊天闻心里根本不会相信。
“正是,若我所料不差,这位朝奉应该是唐卿会的成员。为了今晚的鬼拍,特意潜伏在你身边的鉴别古物的高手吧!”周唐语气肯定地向樊天闻拆穿了这位日本人的真实身份。就在刚才周唐正要离开时,他留意到了这位朝奉的走姿和背影,身材矮小,走姿挺拔,下腿骨骼呈向前凸出的弓形,并且两膝之间距离异常之大,这一切都符合自己的那位善于观察的同事总结出来的日本人的特征,并且自己在天门城的孝花楼内更是在流川一郎他们身上得到了验证,所以周唐对此把握十足。想到日本人既然在巫马圣内部窃取出了关于这次鬼拍的消息,但他们是肯定不会收到赴会的请柬的,这才选择寻找有资格去鬼拍现场的名流们,作为他们的鉴赏师混入其中。
那位朝奉听到周唐的指证后,转过身来微微一笑,用略带有荆州地方口音的中国话对着他说到:“这位小哥说笑了,在下从小便在这荆州城外的黎村生活,三十岁艺满辞师,独起灶炉。说我是日本人,小哥你真是天方夜谭!”说完后无奈地嗤笑了两声回过头去。樊天闻信服地点了点头,对着周唐不耐烦地摆了摆手。
周唐早知道让他承认自己是日本人不会那么容易,他指着还沉在桶底的那枚组印说到:“看来流川一郎在中国收获颇丰嘛,连北周西魏时独孤信的多面组印都搞到手了。只不过你们未免太看不起樊老板了吧,拿一个如此劣质的仿造品就想打开他这边的缺口,实在是太瞧不起人了。我刚才划过你的这枚赝品组印,痕迹呈灰白色,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白色是因为你们添加进了塑料材质,而中国境内此时还没有塑料,这应该是你们在日本做好的赝品,之后再找人托运过来的吧?”周唐说完,对着他轻哼了一声。
那位朝奉听到自己给樊天闻献的宝竟然被他打眼了,刚才的气势瞬间消去,他抬起头来查看那副博古架,果然没有发现那枚组印,一低头却在木桶之下看到了它。这位日本人抬头望了望樊天闻,又低头看了看木桶。他心中想到,既然樊天闻已经识破了自己向他进献的宝贝是赝品,刚才在他进来之后还笑脸相迎,态度和善,想到此,他认为这是樊天闻有心诱捕他的局,既然自己身份暴露,留在此处还有什么意义?他一甩马褂从腰下拔出一把短刀,动作迅速地朝樊天闻掷出。樊天闻也是一位老江湖,他早知此人刚刚沉下脸后就要使阴招,在那人飞出短刀的一刹那间闪身躲到了一座博古架之后。这名日本人见状想到还是尽快脱身为妙,他收起架势转身奔向厅门处,才发现此时周唐背靠着门扇,意在阻止自己的去路。他一边跑一边摸着自己的马褂下,才发现为了避免引起怀疑,自己只带着那把短刀。想到自己潜伏在樊天闻身旁之事本来顺风顺水,就是因为眼前这个人的出现,事情才会败露。此时看着挡在门扇处的周唐,他大嚎一声,无尽的怒气从心中迸发出来,脚下猛一蹬地,纵身扑向周唐,来势之猛,直接带着周唐撞倒了他身后的两扇门。周唐哪能预料到会有这样的结果,他只是想到此人充当樊天闻的朝奉,掌握着他为今晚所做准备的所有信息,若是让他逃脱,将这些情报透露给流川一郎,那樊天闻这方对于得到今晚鬼拍的那件元代青花人物故事瓷瓶的可能性基本为零,所以周唐才守在门口不想让他逃脱。
此时周唐被摔得两眼冒光,背下垫着两扇门,那名日本人掐着周唐的脖子肆意地发泄着他的怒气,周唐两手狂舞地挣扎着,他拉起那名日本人的胳膊,慌忙间看到了一个小篆的“唐”字刺身,想到这也许是“唐卿会”的标志。下一刻却又被那名日本人掐得喘不上气来。周唐痛苦地望到了站在博古架前的樊天闻,他想要出声呼救,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樊天闻只是站在原地,并没有要过来的意思。就在周唐命悬一线的之时,一道人影闪来,飞身跃起对着那个日本人的头就是临空一脚。日本人侧身飞出昏死在一旁。黑疤赶紧扶起周唐询问他情况如何,周唐揉着喉头,喘着粗气无力地摇了摇头,意思是自己并无大碍。看到周唐无事,黑疤朝着走向自己的樊天闻刚要出言解释时,樊天闻对着周唐冷冷说到:“既然你都知道了今晚鬼拍之事,那就随我一起去吧。”他瞄了一眼昏倒在一旁的日本人后接着说到:“你坏了我的好事,就要证明你比他强,今晚若是拿不到瓶子,咱们新账旧账一起算。”樊天闻狠狠地对周唐说完后又转向黑疤叮嘱他道:“把那个人绑了,事后再处置。”
周唐听到樊天闻的话后这才松下一口气,无力地向后一倒,躺在地上感叹到,几经波折,自己终于还是赶上了